第7章

“药没问题,”我走到他身边,蹲下,声音清晰地落在他耳边,“是你诚意太足了。”

王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怨毒。

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发出濒死的、断续的抽气。

老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把一个写着“工业用强力管道疏通剂(含强效有机溶剂)”标签的空桶踢到一边,对我说:“送走?还是等他‘消化’完?”

“送走。”我站起身,掏出手机,语气平静地拨号,“喂,120吗?兴华路27号地下‘味觉实验室’,有人误服工业清洁剂,快不行了。”

挂了电话。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滩人形污物。

“王骏,”我对着那微微抽搐的身体说,“同学会‘气氛组’的账,清了。”

说完。

我转身。

跟着老头。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充满恶臭和死亡气息的地下室。

身后。

只有王骏喉咙里最后一丝微弱的、绝望的嘶鸣。

走出大楼。

外面阳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地下室的消毒水味和王骏呕吐物的恶臭。

但胸腔里。

那口憋了几天的浊气。

终于痛痛快快地吐了出来。

爽快。

前所未有的爽快!

第五章

消毒水的味道。

浓得化不开。

医院急诊走廊。

灯光惨白。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

看着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

门上“手术中”的红灯亮得刺眼。

护士和医生急匆匆地进出。

推着各种仪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关乎生死的沉重。

王骏被推进去的时候。

脸已经变成了死灰色。

口鼻周围全是黄绿色的泡沫。

喉咙里插着管子。

身上连着乱七八糟的线。

他老婆来了。

一个看着挺朴实的女人。

瘫在走廊长椅上哭得撕心裂肺。

声音嘶哑地喊着“骏啊”。

几个穿着工商制服的人后来也到了。

脸色铁青。

在低声交谈。

目光时不时扫过那扇紧闭的门。

又扫过我。

我平静地回视。

眼神坦荡。

“你是他朋友?送他来的?”一个年长些的工商人员走过来问我。

“嗯。”我点头,“他说约了个老师傅谈点‘新项目’,带我一起去。到了地方,他太激动,把人家桌上调香用的……工业原料当饮料喝了。我拦都拦不住。”

“工业原料?”工商人员眉头拧紧。

“一个银白色的小桶,标签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