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我那本凝聚了我和团队无数心血的方案书，就像扔垃圾一样，精准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砰」的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地上。
苏芮脸上挂起得意又挑衅的笑容。
「按苏芮的思路改。」他下达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林秘书，你全力配合她。要有点团队精神，不要总固守己见，打压新人的积极性和创造力。」
团队精神？配合她？
我熬的心血，我团队的努力，我七年的青春和付出，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否定，成了他讨好女人的垫脚石，成了「固守己见」和「打压新人」？
血液好像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四肢冰凉。
我看着他那张不近人情的脸，看着垃圾桶里的方案书，看着苏芮得意的神情。
七年来的那不见天日的爱恋，突然就化为了灰烬。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自大愚蠢的人。
我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二人都看向我，顾仕川皱起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顾仕川，」我平静地开口，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你刚才说，我的方案比不上苏芮的？说我的方案是垃圾？」
他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对，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砸在地上，「您说得对极了。在您眼里，我的东西，确实一直都是垃圾。」
我走到办公桌边，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放在他的面前。
看着苏芮因为我走近而微微后撤的动作。
「那我这个保守死板、毫无新意、只会做垃圾的秘书，」我抬起头，迎上顾仕川骤然错愕的目光，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就不留在这里碍您的眼，耽误您和苏小姐大展宏图了。」
「顾总，我不干了。」
3
顾仕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汀，你发什么疯？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咆哮声中透着气急败坏的愤怒。
「这就不劳顾总费心了。」我语气平淡，「至于我算什么东西……」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个垃圾桶，扫过脸色开始发白的苏芮，最终落回他脸上。
「总比某些把鱼目当珍珠、有眼无珠的人强。至少，我知道什么东西是垃圾，什么东西不是。」
「好，你有本事你就走。」顾仕川大概从未被人如此当众顶撞和羞辱过，尤其是被我。
我转身出了办公室，找了团队的副手交代说，「小杨，我辞职了，后续的工作交接邮件我已经发给你了，细节都标注清楚了，你们加油。我们江湖再见。」
说完，我不再理会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走出了这个我奉献了七年青春、却只换不了半分尊重的地方。
我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只有一个不大的纸箱，放在我办公桌下最隐蔽的角落。
抱着箱子走出大厦的那一刻，盛夏的灼热扑面而来，阳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眼角有些湿润，胸腔里的呼吸却从未如此畅快。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顾仕川的电话和短信，接连不断地轰炸过来。
【林汀！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