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裁员通知书站在顶楼露台时，风正卷着秋雨砸在脸上。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清脆又急促。
我没回头，毕竟全公司只有一个人敢穿十厘米的红底鞋上顶楼。
“苏清晏，你就这么想走？”
林疏月的声音裹着雨丝飘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1
我终于转身，看见她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定制西装被雨水打湿了大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几缕碎发贴在颊边。
曾经在董事会上能把对手骂到发抖的女人，此刻眼眶红得像只被雨淋透的兔子。
“林总，裁员名单是您签的字。”
我把通知书递过去，指尖碰到她的手时，明显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
她没接，反而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皮肉里。
“我问你，想不想走？”
她的眼神亮得吓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愣住了，这不是我认识的林疏月。
那个永远冷静自持，连笑都带着精准弧度的女总裁，怎么会露出这种失态的模样？
“林总，公司现在的情况……”
“我不要听这些！”
她突然打断我，声音拔高了几分。
雨下得更大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彻底湿透，可她像是感觉不到冷。
“苏清晏，我问你。”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然后，我听见了这辈子最离谱的一句话。
“你愿意娶我吗？”
2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雨水进了耳朵产生了幻听。
“林总，您是不是……”
“我没开玩笑。”
她打断我的话，眼神里的坚定让我心慌。
“我知道这很荒唐。”
她松开我的手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
那是我去年生日时送她的礼物，据说她从不离身。
“但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脆弱。
我皱起眉，脑子飞速运转。
三天前，林氏集团突然爆出财务危机。
股价暴跌，银行抽贷，合作方集体解约。
昨天下午，林疏月召开全员大会，宣布裁员百分之七十。
我所在的技术部首当其冲，而我作为技术总监，是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可就算公司破产，林疏月也不该沦落到要靠结婚来解决问题。
她身后的林家，就算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为什么是我？”
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她抬起头，雨珠从她的睫毛上滴落，像断了线的珍珠。
“因为你是苏清晏。”
她的回答简单又直白，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和林疏月认识五年，共事三年。
从她还是个空降的少东家，到她独当一面成为女总裁。
我看着她一路披荆斩棘，她也看着我从一个普通程序员做到技术总监。
我们之间，是上下级，是战友，却唯独不是恋人。
“林总，婚姻不是交易。”
我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我知道。”
她点点头，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雨水打湿了文件的边角，可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