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给他扣上了一顶“你不懂”的帽子。
他气得跳脚，但又反驳不了。
因为我说的，确实是建筑学里的一种前沿技术。
只不过，用在“归墟”这个项目上，纯属杀鸡用牛刀，投入产出比低到令人发指。
但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又一次在专业上被我碾压了。
“你……你给我等着！”他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我看着那些被小心翼翼种下去的大树，心里冷笑。
这些树，当然不只是为了好看，或者稳定土层。
它们是我布下的第一道枷锁。
每一棵树的位置，都是我经过精确计算的。
它们看似随意地散落在公园里，实际上，它们的根系网络，彻底封死了地下空间向外拓展的任何可能性。
有了它们，金世诚以后就算想把地下商业体扩建一平米，都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我在其中几棵树的选址上，动了手脚。
比如，公园正中心的那棵，我号称是从一座千年古刹旁移栽来的“神木”。
实际上，那块地下面，埋着一条这个城市最重要的市政光缆。
开挖的时候，只要稍微偏一点，整个城区的网络就得瘫痪。
到时候，光是赔偿和罚款，就够宏业喝一壶的。
还有几棵，我故意选在了地质断裂带的边缘。
它们的根，会像楔子一样，慢慢加剧地下的应力变化。
平时看不出什么。
但只要来一场稍微大点的地震，我保证，整个“归墟”项目，都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废墟”。
当然，这些，现在只有我知道。
在所有人眼里，我只是一个追求完美、甚至有点偏执的艺术家。
金世诚还特意跑来工地，看着满眼的绿色，赞不绝口。
“程小姐，高！实在是高！你这么一弄，我们项目还没建成，光是这个公园，就已经是个景点了！”
我站在他身边，淡淡地说：“金总，这只是开始。我种下的，不是树。”
“那是什么？”
“是钉子。”
“钉子？”他没听懂。
我笑了笑，没再解释。
是啊，是钉子。
一颗一颗，把他和他的百亿帝国，牢牢钉死在这片土地上的，棺材钉。
5.0
“归墟”项目的基础建设，进行得如火如荼。
我利用合同赋予的“一票否决权”，把整个工程团队折磨得死去活来。
今天说这个钢筋的标号不对，明天说那个混凝土的配比有偏差。
一块玻璃幕墙的颜色，差了零点一个色度，我能让施工队把整面墙都拆了重装。
工程总监老王，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一半。
他好几次冲到我办公室，拍着桌子吼：“程意！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是在搞艺术，还是在烧钱玩？”
我每次都只是把合同推到他面前。
“王总，白纸黑字。或者，你现在就去告诉金总，你们的工程质量，配不上我的设计。”
他立刻就蔫了。
金世诚现在对我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我的任何要求，在他那里，都只有三个字：“满足她。”
他被我描绘的“百年杰作”和“国际大奖”迷住了心窍，觉得眼前这点投入，都是未来无尽荣耀的铺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