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他出钱买下我的人生,顶替我的成绩成为名校高材生。
十年后,我亲手创建的商业帝国将他纳入麾下。
面试室里,他西装革履却面色卑微,我休闲装扮把玩着手中钢笔。
“顾总,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我轻笑一声,推过一份合同:“月薪三千,接受吗?”
他颤抖着手准备签字时,我忽然按住合同。
“等等,先叫句爸爸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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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冰冷黏稠,敲打在面试室外巨大的落地窗上,晕开城市模糊的霓虹。
室内温暖如春,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以及纸张被指尖缓慢摩挲的沙沙响。
顾沉靠在宽大的椅背里,一身简单的深灰色羊绒衫,与这间充斥着精英气息、昂贵红木和冰冷金属的顶层办公室格格不入。他手里把玩着一支复古的黑色钢笔,笔帽顶端一点冷银,随着他的动作在他修长的指间流转,划出微弱的光痕。
他没看面前的人,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扭曲的天空线,像是欣赏什么值得品味的景致。
办公桌对面,赵宏博僵直地坐着。一身显然精心熨烫过、却依旧能看出租赁痕迹的廉价西装,紧绷在他微微发福的身上。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颜色却保守得近乎老气,试图营造一种可靠的假象。他双手紧握,放在并拢的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细密的汗珠不断从他过度宽大的额头渗出,被他用一块略显皱巴的手帕反复擦拭,但很快又沁出一层新的油光。他的眼神慌乱,在顾沉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在那支转动的钢笔上、在桌面上那个代表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财富与地位的金属名牌——“总裁 顾沉”上来回逡巡,每一次扫视,都让他眼底的恐惧和卑微更深一分。
空气凝固沉重,几乎要将他的脊椎压垮。
他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漫长的凌迟,喉咙剧烈地滑动了一下,干涩的声音撕裂了室内的寂静,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顾…顾总,我,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份工作。任何职位都可以,我一定……”
话在这里卡住了,像是被那双终于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骤然掐断。
顾沉的目光很静,深得像寒潭,看不出丝毫情绪,却让赵宏博瞬间噤声,后背窜起一股冰凉的麻意。
“任何职位?”顾沉开口,声线平稳,甚至称得上温和,却像裹着丝绒的冰刃。
钢笔在他指尖停住。
赵宏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幅度大得几乎要把脖子甩断:“是!是的!任何职位!我不怕辛苦,也不挑工作!只要…只要能为公司效力……”
顾沉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像是一个未成形的笑,转瞬即逝。他没回应这表忠心的话,只是微微倾身,拿起桌面上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纸张摩擦,发出轻微的一声“唰”。
他随手将文件推到桌沿,动作随意得像是在丢弃一张废纸。
“行。”只有一个字。
赵宏博几乎是扑过去的,双手捧起那份合同,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近乎狂喜的光芒,贪婪地向下扫视。
然而,那光芒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就一秒。
他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捧著合同的双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纸张在他手中簌簌作响,像是秋风里凋零的最后一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