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一段被遗忘记忆碎片猛撞进脑海！
是楼下那个总是捡纸箱子孤寡老人！姓陈？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物业还贴过寻人启事！
这鬼东西……是他变的？！
就在我认出那张脸的瞬间！
镜中老人影像那双眼空洞黑影猛聚焦！仿佛穿透镜面死死“看”住了我！
一个干涩嘶哑仿佛摩擦骨头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来：
“……看……到……了……”
轰——！！！
手中镜片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
巨大冲击力将我狠狠掀飞撞墙壁上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差点晕死过去！
那团黑色人影发出尖锐啸叫仿佛受到某种重创整个形体剧烈闪烁猛向后退去撞墙上竟然如同融入阴影般瞬间消失不见！
而门外也传来一声极度不甘怨毒嘶鸣脚步声急促远去仿佛逃离一般。
一切发生太快。
我瘫倒墙角剧烈咳嗽着嘴里全是血腥味。右手被镜片割得血肉模糊钻心地疼。
卧室里一片狼藉倒下的书架散落的东西破碎的镜片……但那种令人窒息冰冷恶意正在快速消退。
窗户玻璃外远处天际线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灰蓝色。
快四点了。
这一夜竟然……熬过去了？
我用没受伤的手撑墙壁颤抖着站起来踉跄走到窗边。
那丝灰蓝色微弱却坚定地蔓延。
这一次循环我没有单纯躲避。我触怒了它们但也似乎……触碰到了某种真相边缘。
镜子？对视？名字？楼下的陈老人？
它们害怕这个？还是说这能唤醒它们某种……残存的“人性”？
笔记本……那本笔记本！
我猛转身在废墟里疯狂翻找那本摊开的笔记本。
找到了！
我抓起本子看那潦草字迹和红圈。除了“镜子”、“对视”、“名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更混乱的字几乎无法辨认被我用红笔狠狠划过：
“……数……不能……被数……清……”
什么意思？
不能数清什么？
目光下意识扫过狼藉卧室心里下意识开始数：一扇门一扇窗一个倒下的书架一个倒下的衣柜……
就在我目光掠过天花板角落时呼吸骤然停止。
那里在一片阴影中缓缓浮现出一张脸。
惨白浮肿眼睛是两个巨大纯黑色的空洞。
它的嘴角缓缓向上咧开一个巨大僵硬的微笑。
然后第二张从另一边阴影里浮现。
第三张……
第四张……
它们无声浮现用那纯黑眼洞齐齐地“注视”着我。
一个细微带着诡异笑意声音如同无数人同时低语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一……”
“二……”
“三……”
“嘻嘻……找到……这么多……”
“四……”
那细微重叠计数声如冰冷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耳朵。
天花板的阴影里墙壁的裂缝中甚至地板上散落的书本后面一张张惨白浮肿眼洞纯黑的脸如同腐烂蘑菇般无声无息钻出来。它们僵硬咧开巨大笑容齐刷刷地“注视”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