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乱挥舞着，只想让他们离我远一点，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争执中，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用力一推。
我被他重重推倒在地，高高隆起的肚子狠狠撞上冰冷坚硬的地面。
剧痛袭来，我痛苦地痉挛。
「我的孩子！」
医生和护士尖叫着冲了进来，病房里乱成一团。
我被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抬上移动病床。
意识模糊中，我听到孙健仁还在跟医生解释。
「医生，你们都看到了，她情绪太不稳定了。」
「她有很严重的产前抑郁症，总是幻想我害她，现在还有暴力倾向。」
林薇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医生，我们也很担心她，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还好没伤到人。」
我被紧急推进检查室。
腹部的疼痛，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2
我躺在病床上，麻木地看着天花板，眼睛干涩得发痛。
一个医生走进来，脸色凝重。
「苏女士，胎儿暂时保住了，但情况很危险，有流产的迹象。」
「你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我刚想说声谢谢，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孙健仁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看样子是律师。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挂着「悲痛」的表情。
「老婆，我对不起你。」
他当着医生的面，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医生也说了，为了避免梅毒母婴传播，我们只能放弃这个孩子。」
「我心里也痛，我比谁都痛，但这是为了你好啊。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看着他精湛的演技，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冷笑着，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不签。」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医生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们：「这件事你们家属好好商量，苏女士的情绪确实不宜激动。」
孙健仁立刻对医生说：「好的好的，医生您先忙，我再劝劝她，她只是一时想不开。」
支开医生后，病房门一关，他脸上的伪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健仁面目狰狞地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将那份「终止妊娠同意书」甩在我脸上，纸张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以为我真在乎你？我是怕这野种生下来，脏了我孙家的血！」
他抓着我的手指，沾了印泥，就想往同意书上按。
「你休想！」
我拼死反抗，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我不会签的！你杀了我吧！」
他恶狠狠地回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绝望之下，我猛地用头撞向旁边的金属床沿。
「砰」的一声闷响，额头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世界一片血红。
我嘶吼着：「孙健仁，你今天敢动我的孩子，我就死在这里！让你背着杀人犯的名声过一辈子！」
我的疯狂似乎镇住了他。
他大概是怕闹出人命不好收场，骂骂咧咧地松开了手。
「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我抓皱的衣服，恢复了人模狗样。
「你不同意是吧？行！我总有办法让你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