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门而去。
我浑身脱力，瘫在床上，眼泪混合着鲜血一起流下。
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进来，看到我满脸的血吓了一跳，赶紧拿来纱布为我处理伤口。
她的眼神里，带着不忍和同情。
我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用尽最后的力气，捡起掉在地上的笔。
我用带血的手，在那份同意书的背面，颤抖着写下了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
我把纸塞到那个小护士手里，用尽全身力气央求她。
「求求你，把这个送出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看着我绝望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迅速将纸条收进口袋，快步走了出去。
3
孙健仁没有再出现。
下午，林薇一个人来了。
她提着一篮进口水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床边给我削苹果。
「阿禾，健仁也是一时糊涂，他压力太大了，你别怪他。」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你看，他还特意让我买你最爱吃的车厘子。」
她假惺惺地说着，手法熟练地削着果皮，一圈圈的，没有断。
我冷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等她说完，我才漠然开口。
「那个男人，你们从哪里找的？」
林薇削苹果的手猛地一顿，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手指。
她愣了几秒，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随即轻笑出声，彻底撕下了伪装。
「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她将削好的苹果狠狠插上水果刀，放在床头柜上。
「没错，我和健仁早就在一起了。在你还做着豪门太太美梦的时候。」
她凑近我，脸上满是嘲讽：「你也不照照镜子，一个四十二岁的老女人，皮肤都松了，谁会真心爱你？」
「健仁每次碰你都觉得恶心，他说你死鱼一样，毫无情趣。」
我紧紧捏着被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
「健仁有个习惯，你忘了吗？他喜欢关灯，说要专注。」
「所以啊，那天晚上，他跟我先温存完，再让我安排好的男人进去，不是很简单吗？」
她盯着我的眼睛，言语极尽侮辱。
「你还记得吗？你那天晚上还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说他『比以前厉害多了』，真是笑死人了。那个男人出来后还跟我学，说你叫得真浪。」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我浑身开始发抖，呼吸急促。
她以为我的精神要崩溃了，抛出了最恶毒的谎言。
「哦，对了，还有个秘密告诉你。」
「你肚子里的种，都不是孙健仁的，是我们从城西桥洞下找来的那个病秧子的！」
「那个男人，本来就有病，浑身脏得要死。我们给了他五百块钱，他就去了。真是废物利用啊。」
听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了崩溃的哭喊。
我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身体剧烈起伏，肩膀抖个不停。
林薇以为我被彻底击垮了，得意地站起身。
「行了，不跟你这疯子浪费时间了。」
「哦，对了，你妈的病也别想治了，健仁已经交代下去了，你们一家都去死吧！」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我猛地从被子里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