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像是下一秒就要心肌梗塞晕厥过去。
他身后,闻声赶来的李婶、王奶奶、小卖部老板男男女女,十几张面孔,原本洋溢着算计和丰收喜悦的脸,此刻统一刷上了同一种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那里,像是集体被瞬间抽走了魂魄。
我迎着他的目光,迎着所有那些惊恐的、僵硬的视线,缓缓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抬手,轻轻掸了掸裤腿上沾着的枯草和灰尘。
然后,目光越过彻底石化的村长,落在他身后那些脸色惨白的村民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冰冷的弧度。
整个院子,只剩下十几个隐藏摄像头,还在忠实地、沉默地,记录着这一切。
院子里死寂。
风好像都吓停了,绕道而行。只有那些隐藏的摄像头,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红灯微弱地闪烁,像一只只嗜血的眼睛。
村长的脸从煞白转向一种不健康的猪肝色,他捂着胸口的手抖得厉害,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再吐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他身后的那群人,雕塑一样僵着。
李婶手里还攥着把刚摘的青菜,菜叶在她无意识收紧的手指下簌簌发抖。
王奶奶张着嘴,露出光秃秃的牙床,眼里的怜悯早就被巨大的惊恐砸得粉碎。
小卖部老板脸上的油光此刻看着像是冷汗。
我那个冰冷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的弧度,还挂在嘴角。
目光从他们一张张失了魂的脸上慢慢扫过,像检阅一批不合格的产品。
“赵伯。”我开口,声音平稳,甚至有点过于温和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站门口多累,进来说话?”
村长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我的声音烫到了。
他非但没进来,反而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后面谁的脚,引起一声压抑的痛呼。
“你什么时候?”他终于挤出了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强烈的恐惧。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替他把话说完,往前慢慢踱了一步,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