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没还手，只是站直了身体：“滚。”
“你找死！”江译挥拳就打了过来。林深侧身躲开，拳头擦着他的脸颊过去，打在身后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围渐渐围拢了邻居，有人开始劝架。江译在众人的注视下，脸上挂不住，撂下句“苏晚你别后悔”，转身走了。
林深揉了揉被擦到的脸颊，转身往楼上看。苏晚站在窗边，正望着他，眼里有泪光。
他冲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
江译走后，苏晚病了一场。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时，总觉得有人在摸她的额头，还听见碗勺碰撞的轻响。
清醒时，床头总有杯温度刚好的水，旁边放着拆开的药。张叔说是林深每天过来照看她，早上五点就去排队挂号，拿着她的医保卡跑前跑后。
“那孩子，嘴笨，心却细。”张叔叹着气，“你小时候半夜发烧，也是他背着你去的医院，回来时鞋都跑掉了一只。”
苏晚的心猛地一颤。她一直以为那些模糊的记忆是梦，原来都是真的。
病好后，苏晚去修车铺找林深。他正在给一辆自行车打气，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深哥。”
他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好了？”
“嗯。”苏晚走到他身边，看着满墙的工具，“我……”
“我请你吃饭吧。”林深打断她，放下手里的打气筒，“巷口新开的面馆，据说不错。”
面馆里人不多。林深给她点了番茄鸡蛋面，多加了个荷包蛋，是她从小爱吃的。苏晚看着他熟练地把葱花挑出来——他记得她不吃葱。
“林深哥，”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深的动作僵住了。他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别瞎说。”
“我没瞎说。”苏晚的声音有点抖，“张叔都告诉我了，小时候是你背我去医院，我被欺负了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我画坏的画，你都偷偷收起来了……”
她越说越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深抬起头，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挣扎：“晚晚，你值得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苏晚反问，“是像江译那样骗我的，还是像你这样，默默对我好的？”
林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一直觉得，苏晚是天上的星星，而他只是地上的尘埃，能远远看着她亮，就够了。
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林深还是每天坐在铺子门口，看她去画室；苏晚还是会在画累了的时候，去找他聊天。只是偶尔对视时，会有藏不住的慌乱。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苏晚接到了去法国进修的通知。为期两年，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她拿着通知书去找林深时，他正在给铺子的门刷油漆，红色的漆溅在他的袖口上，像朵开得浓烈的花。
“林深哥，我要走了。”
他手里的刷子顿了顿，红色的漆滴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