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低下头，继续拧螺丝：“画得很好。”
“真的？”苏晚眼睛亮起来，“我最喜欢那幅《长街》，画的就是咱们这条巷。”
“嗯。”他应了声，声音有点闷，“江译很般配。”
苏晚愣了愣，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江译催她去吃饭，她应着“马上来”，挂了电话却没动。
“林深哥，”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阿译？”
林深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会儿才说：“他对你好就行。”
苏晚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里忽然有点发堵。她认识江译半年，他浪漫又体贴，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雨天提前备好伞，会把她的画夸上天。所有人都说他们合适，可有时候，她看着江译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会忽然想起林深掌心的茧。
“我先进去啦。”她转身往楼道走，没看见林深望着她背影时，眼里翻涌的情绪。
秋末的时候，苏晚和江译吵架了。起因是她在江译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张电影票根，时间是上周三，他说在公司加班的那天。
她把票根拍在桌上时，江译先是愣了愣，随即笑了：“晚晚，你疑心病怎么这么重？同事给的，我没去。”
“同事？”苏晚的声音发颤，“票根上的座位是情侣座，你让哪个同事跟你去看爱情片？”
“苏晚你闹够了没有！”江译的耐心耗尽了，“我跟你在一起之后，跟别的女生多说过一句话吗？你非要这么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苏晚看着他，眼泪忽然掉下来，“江译，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骗我。”
江译避开她的目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懒得跟你说。”他摔门而去时，苏晚听见他打电话，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喂，抱歉啊……她闹脾气呢，我没当真……”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
苏晚把自己锁在画室，一夜没睡。天亮时，她打开门，看见林深坐在楼道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个保温杯。
“张叔说你没下楼。”他把保温杯递给她，“热粥。”
粥是甜口的，放了她喜欢的桂圆。苏晚喝着喝着，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他不值得。”林深忽然说。
苏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我昨天去他公司送修的车，”林深的声音很平，像在说别人的事，“看见他跟个女生一起出来，他替她开车门，跟对你一样。”
苏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她一直以为的完美爱情，原来只是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那天下午，江译来道歉了。他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楼下，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求苏晚原谅。苏晚没下去，林深却走了出去。
“她不想见你。”林深挡在楼门前，声音冷得像冰。
江译的脸色沉下来：“林深，这是我跟晚晚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林深看着他，“从你骗她开始，就有关系。”
江译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地推了林深一把：“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修自行车的，也配管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