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墙根下再也没有声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但危机并未解除!

“咔嚓!”

房门的裂缝更大了,那只疯狂掏抓的浮肿手臂几乎要完全伸进来!浸血的红绳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呻吟声!

我没有时间了!

奶奶……在地下……帮我?

这个念头荒诞却给了我一丝力量。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那缺口猛地钻了出去,重重摔在窗外冰冷的地面上。

顾不得疼痛,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噩梦般的房子。

可一抬头,我却彻底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院子中央,月光之下。

一口薄棺静静地摆在那里。

棺盖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而棺材旁边,泥地上,赫然有两行清晰的痕迹——一行是湿漉漉的拖行痕迹,从棺材直通我刚刚逃出来的屋门。

而另一行……

是小小的、梅花瓣般的脚印。

像是猫的脚印。

密密麻麻,绕棺三圈,最终消失在后院的黑暗里。

那只黑猫……它到底……

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和那若有似无的腐臭。

我站在空棺和诡异的脚印之间,浑身冰冷,彻底迷失在这重重诡影和反转之中。刚刚逃出房间,却仿佛陷入了更庞大、更令人绝望的迷局深处。

远处,似乎又传来了那湿漉漉的拖行声,还有……极其轻微的,猫的舔舐声?

---

我僵立在空棺与猫爪印之间,浑身血液几乎冻僵。那湿漉漉的拖行声和轻微的舔舐声仿佛就在耳畔,又仿佛弥漫在整个院子的阴冷空气里,无处不在。

不能留在这里!

我踉跄着转身,想朝院门跑,可双腿软得像面条。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老旧木门开启的涩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猛地扭头,看到隔壁院子的门竟然开了一条缝。一张苍老憔悴的脸探了出来,是住在隔壁的张猎户!他年轻时是村里最好的猎人,如今老了,一个人住,平时沉默寡言,几乎不出门。

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浑浊,而是锐利如鹰,充满了惊惧和一种……决绝?他死死盯着我家院中的空棺和那些猫爪印,嘴唇哆嗦着,然后猛地朝我招手,压低声音嘶吼:“丫头!过来!快过来!别愣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甚至盖过了我心中的恐惧。

此刻任何一点“人”的迹象都像是救命稻草!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那道门缝。张猎户一把将我拽了进去,然后“砰”地一声死死关上木门,插上门栓,动作快得惊人。

他的屋子里同样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墙上挂满了陈旧的兽皮和狩猎工具,一股浓烈的烟草和草药味混合在一起。

“张……张爷爷……”我惊魂未定,喘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张猎户却没看我,他耳朵紧贴着门板,脸色铁青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剥皮短刀。

外面的拖行声和舔舐声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着,一种新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很多人在极其缓慢地、整齐地踱步,脚步声沉重而黏腻,围着我家的院子打转。

“还是……来了……”张猎户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躲不过……终究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