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我躺在病床上,记忆一片空白。
顾淮,我曾经的死对头,站在床边眼神复杂:“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失忆。”
我茫然看着他,他忽然俯身吻我,我下意识躲开。
他却笑了:“躲什么?以前都是你主动的。”
主治医生进来查房,顾淮当着医生的面握住我的手:“男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抽回手时无意扯开他衣领,赫然发现他锁骨上纹着我的名字。
第二天清晨,护士闲聊时说我昏迷期间有人日夜哭求我醒来。
顾淮提着早餐进来,我轻声问:“那个哭得最凶的人...是不是你?”
他耳尖泛红,却恶声恶气道:“少自作多情,是你养的那条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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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扎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属于生命的洁净感。
我睁开眼,视野里是单调的白,天花板,墙壁,盖在身上的被子。
仪器在床边规律地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脑子里是空的。
不是没睡醒的迷糊,是彻底的空荡,仿佛有人拿着一块巨大的橡皮擦,把我过去的一切,不论色彩与黑白,全部抹去,没留下一丝痕迹。
连我是谁,都需要费力地去想,却只能捞起一片虚无。
恐慌无声地漫上来,扼住喉咙。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进来,逆着走廊的光,轮廓有些模糊。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站定,阴影投在我盖着被子的身上。
是个男人,很高,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肩头沾着点室外带来的湿气。
他的脸很好看,但线条冷硬,尤其那双眼睛,像是凝着化不开的墨,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里面翻滚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审视,怀疑,还有别的什么,很深。
我们谁都没说话。
消毒水的味道里混进了一丝他带来的、冷冽的气息。
半晌,他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没什么温度:“苏玉,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失忆。”
苏玉?这是我的名字吗?那他是谁?
我努力想从空茫的记忆里打捞一点关于这张脸的碎片,却只引起一阵尖锐的头痛。
我蹙紧眉,眼神里的茫然和虚弱不是假装的。“你……是谁?”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从中找出演戏的破绽。
忽然,他毫无预兆地俯下身,朝我靠近,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感。
我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出于本能,猛地偏开头,避开了他即将落下的嘴唇。
空气凝固了一瞬。
他停在那里,距离极近,我能看清他眼睫细微的颤动。
随即,他极轻地笑了一声,退了回去,站直身体。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莫名让人发怵。
“躲什么?”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嘲弄,“以前不都是你主动的么?”
我的……主动?我跟他?
荒谬感压过了头痛。
我怔怔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没有。他看起来认真得可怕。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护士走进来,查房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