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放缓了声音。
“世兰，你又在胡闹什么？朕不过是赏赐莞贵人一座宫殿而已。”
“一座宫殿？”华妃气笑了，“皇上说得轻巧！椒房殿是什么地方，您比臣妾清楚！您这是在打臣妾的脸，打整个年家的脸！”
安陵容适时地走上前，扶住华妃的胳膊，柔声劝道。
“娘娘您消消气，皇上也是一时兴起。温姐姐性子最是温和不过，她肯定不会跟您争的。对吧，姐姐？”
她又把皮球踢给了我。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站起来，对着皇上福身：“皇上，华妃娘娘说得对，是臣妾福薄，担不起这份恩宠。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看，多温婉，多大度。
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觉得我在逼他。
“宝儿，我也不想这样，”他转向华妃，语气软了下来，“可莞贵人性子软，背后的依靠不如你，我只得多多费心，为她增加筹码。”
这话听起来，是在为我说话，可实际上，却是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的“费心”和“施舍”。
华妃并不买账：“那皇上的意思，是我仗着家世欺负她了？好啊，今天臣妾就把话撂在这，有我年世兰一天，她甄嬛就别想住进椒房殿！”
场面僵持住了。
我的任务是安抚皇上，华...妃的任务是阻止。
我们两个，天然对立。
皇后一直沉默着，直到此刻才缓缓开口。
“皇上，华妃妹妹也是一时心急。依臣妾看，椒房殿之事，不如暂且搁置。毕竟，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不值得。”
她一开口，就将这件事定性为“小事”。
我的“恩宠”，华妃的“脸面”，在她眼里，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皇上借坡下驴，叹了口气。
“罢了，就依皇后所言。”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我已经为你努力过”的理所当然。
“嬛嬛，委屈你了。你放心，朕日后定会补偿你。”
又是补偿。
生前，他补偿我一个“莞”字，因为我长得像纯元。
现在，他又要用什么来补偿我？
主线任务完成，华妃成功阻止，我成功“温婉大度”。
这一局，我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注意到，在皇后说出“小事”两个字的时候，皇上看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赞许她的顾全大局，赞许她的淡然处之。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游戏里，皇上不是关键，皇后才是。
或者说，皇上所代表的“规则”，是由皇后的态度来决定的。
我必须想办法，打破这种由她主导的平衡。
4 麝香之祸
“休息时间”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新的剧本就已经开始。
《麝香之祸，骨肉分离》。
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脏猛地一抽，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这是生理性的记忆，是刻在身体里的恐惧。
场景是我居住的碎玉轩。
我正坐在窗边，安陵容端着一个香炉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