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推着一个小型行李箱，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比照片上还要清瘦一些，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现实中的她有一种照片无法完全捕捉的气质，既优雅又带着些许疲惫。
她也看见了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微笑朝我走来。那一刻我确定，照片确实是她，但远不如真人生动。
“张昊？”她试探性地问。
“林薇？”我回应道，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相视而笑，最初的尴尬瞬间化解了。
“比视频里帅一点。”她调侃道，眼睛弯成月牙。
“你比照片上还要好看。”我实话实说，接过她的行李箱，“路上顺利吗？”
“延误了半小时，typical。”她耸耸肩，“不过总算到了。”
我们一起坐机场快轨回市区，最初的生疏很快消失，又回到了那种熟悉的聊天节奏。她说话时喜欢做手势，笑起来会不经意地捂住嘴，这些细节是线上交流无法感知的。
我带她去了一家我提前考察过的老北京餐馆，不算高档但很有特色。她尝了一口炸酱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个味道太棒了！比我们在酒店吃到的正宗多了。”
“这是特意为VIP准备的特色体验。”我开玩笑说。
晚餐过程中，我们聊了很多。面对面交谈与屏幕交流完全不同，能够看到对方的表情变化、语气起伏，甚至是呼吸节奏。我发现自己比预期中还要喜欢她——聪明、幽默、体贴，而且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姿态，尽管她的外貌和职业完全可以让她如此。
“所以，”饭后我们喝着茶，她突然认真地看着我，“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可能吗？”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这么直接？”
“我飞行生涯教会的一件事——时间宝贵，没必要绕圈子。”她微笑着说，但眼神认真。
我深吸一口气：“说实话，我从来没敢往这方面想。你那么优秀，而我...”
“而你什么？”她追问，“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我点点头。
“张昊，这一年里，我见过你最脆弱的一面，你也见过我的。钱、外表、职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聊天时，我感到被理解，被关心，这是我在很多所谓‘高端’场合从未感受到的。”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冲动，但我想尝试一下。你呢？”
那一刻，所有顾虑烟消云散。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郑重地点头：“我当然想。”
三天的培训转瞬即逝，我请了年假陪她逛北京。我们像所有情侣一样牵手逛街，在故宫红墙前合影，在胡同里寻找小吃，在后海酒吧听民谣。每一分钟都珍贵而自然，仿佛我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
最后一天晚上，我们站在我住的老小区楼下，相对无言。
“明天就要走了。”她轻声说。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广州，我在北京，相隔两千多公里。
“我下个月有假期，”她突然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来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