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我眼中的笃定骇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好，娘信你。”
看到她终于被说服，我松了口气。
“娘，我需要您帮我做三件事。”
“你说。”
“第一，动用您的嫁妆，联络上外祖家在边关的旧部，我要知道边关军情的一切动向，越详细越好。”
“第二，同样用钱，去买通京城最大的消息贩子‘百晓生’，我要他帮我散布一些消息，同时，也为我收集情报。”
“第三，帮我寻一个人。他叫玄影，此刻应该就在城西的破庙里养伤。他背上有三道爪痕，很好认。找到他，带他来见我。”
玄影。
前世，他是父亲派来监视我的死士，最后却为了救我，被顾长盛的护卫乱刀砍死。
他是唯一一个，在我众叛亲离时，还肯为我挡刀的人。
这一世，我要把他提前找回来。
母亲含泪点头，将我的话一一记下。
“渊儿，你放心，这些事，娘一定为你办到。”
她站起身，擦干眼泪，眼神里第一次有了身为侯府主母的坚毅。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我知道。
复仇的第一颗棋子，已经落下。
3、
顾长盛如愿以偿，成了永宁侯府板上钉钉的准世子。
他搬进了东院，那是历代世子才能居住的院落。
父亲把府中大半事务都交给他打理，美其名曰“历练”。
他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猖狂。
第一件事，就是克扣我的用度。
听竹苑的份例，被他大笔一挥，砍掉一半。
新鲜的果蔬没了，上好的银丝碳也没了，连每日的汤药，都换成了最次等的药材。
下人们见风使舵，也开始对我阳奉阴违。
我的院子，一日比一日冷清。
这天，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是绿珠。
我前世最信任的侍女，今生早已爬上顾长盛床榻的叛徒。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水绿长裙，头上插着金步摇，打扮得花枝招展。
哪里还有半分侍女的样子。
她在我面前站定，趾高气昂。
“大公子，三公子……哦不，是世子爷，让奴婢来看看您。”
她故意加重了“世子爷”三个字。
“世子爷说，您身子不好，就别老是出门了，免得过了病气给别人。”
这是变相地要软禁我。
我靠在榻上，面色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的沉默，在她看来是懦弱。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大公子，良禽择木而栖。您如今就是个废人，何必还占着嫡子的名头不放？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说对吗？”
她一步步逼近，言语里的羞辱和暗示，毫不掩饰。
我端起手边的茶杯，杯中是早已凉透的粗茶。
“咳咳……”
我猛地咳嗽起来，手一抖，“不小心”将整杯茶都泼在了她那身新衣服上。
“啊！”
绿珠尖叫一声，滚烫的茶水虽已凉了七八分，但泼在身上依旧狼狈。
她崭新的裙子湿了一大片，狼狈不堪。
“你！顾长渊，你敢泼我！”她气急败坏，连“大公子”都忘了喊。
“手滑。”我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又开始咳嗽。
动静闹得太大，顾长盛很快就闻讯赶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绿珠哭得梨花带雨，而我，则病歪歪地靠着，一脸“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