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勇气，再次走到那面墙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墙面。
普通的涂料墙面，略微有些粗糙，带着白天常温的微凉。我甚至把整只耳朵都贴上去，屏息聆听。
只有一片寂静。正常的、空屋该有的寂静。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压力过大产生的幻听和幻觉？
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今天找个师傅来看看，是不是水管或者什么结构出了问题，产生了奇怪的传导音。
对，就这么办。
我洗了把脸，努力把昨晚的恐怖经历抛在脑后，决定出门吃个早饭，顺便去五金店问问。
打开房门。
一股极淡极淡的、难以形容的气味飘了进来。
不是臭味，更像是一种…陈旧的、带着点腥气的铁锈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非常淡，若有若无，需要很仔细才能闻到。
我顿住脚步，心头刚压下去的寒意又冒了出来。这味道…昨晚我冲出门的时候，好像…也闻到过一点？
我猛地扭头看向对面702的房门。
深褐色的防盗门紧闭着，门框边缘积着薄灰，门把手上挂着几缕蛛丝。看起来和过去三年任何一天都一样，毫无生气。
是我多心了吗？还是楼道里通风不好，从别处飘来的味道？
我疑神疑鬼地下了楼，阳光照在身上，稍微驱散了点不安。小区里人来人往，遛狗的，买早点的，充满生活气息。昨晚的经历，在白天的喧嚣下，显得越发不真实。
我在早点摊囫囵吃了些东西，食不知味。然后去了附近一家五金店，含糊地描述了一下“晚上老是听到墙里有奇怪声音”，问老师傅可能是什么原因。
老师傅叼着烟，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扳手：“老房子嘛，水管子老化，热胀冷缩，夜里响几声正常！要不就是风灌进什么管道了。没啥大事！”
他说的很轻松。可我听着，却觉得哪个原因都对不上。那声音…太有规律，太像…某种 的动作了。
但我没敢多说，道了谢，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回到楼下，正好碰到那个物业的王经理，他带着两个工人模样的人，指着楼外的什么管道在说着话。看到我，他脸上掠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神色，下意识地想躲开。
“王经理。”我叫住他。
他身体一僵，只好转过身，挤出个笑容：“李先生，出门啊？”
“王经理，702那边…”我试探着开口。
他脸色立刻变了，连连摆手，眼神躲闪：“哎呦李先生，那房子空着呢！真没人！您肯定是听错了！别多想，别多想啊！”他语速极快，像是生怕我再问下去，赶紧扭头对那两个工人大声说，“对！就那根管子！赶紧换了！吵得居民都休息不好！”
他几乎是明示了——就是管道问题，别再提702了。
我看着他近乎仓惶的背影，心里那点刚被阳光压下去的疑虑和恐惧，又密密麻麻地钻了出来。
他在隐瞒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什么？
4 墙中惊魂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每次进出房门，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702，嗅一嗅空气里的味道。那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似乎一直徘徊不散，很淡，却顽固地存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