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滴…渗出来的…暗红色的…液珠？
嗡——！
我脑子里炸开了。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一弹而起，像疯了一样冲向门口，手抖得完全不听使唤，摸索了好几下才打开门锁，连滚带爬地扑进楼道！
“啊——！！！”我失控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踉跄着扑向电梯，疯狂地按着下行键！
电梯还在楼上！太慢了！太慢了！
我转身又想冲向安全通道。
就在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
我家那扇敞开的房门内，正对着门口的、那面白色的共用的墙壁上…
那个刚刚晕染出暗红色小点的位置…
似乎…微微向外…凸起了那么一丝丝…
模糊的…像是一个…指节的形状？
“不——！！！”
我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电梯，连滚带爬地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沿着楼梯疯狂地向下奔跑，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发出巨大而慌乱的回响，一声声，敲打着我彻底崩溃的神经。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冲下七层楼梯的。肺叶火烧火燎，喉咙里全是铁锈味，小腿肌肉抽搐着发出抗议。安全通道的门在我身后一开一合，发出空洞又巨大的回响，每一次都像是那东西追来的脚步。
我一头扎进凌晨冰冷寂静的小区院子里，路灯昏黄的光线在地上拉出我扭曲摇晃的影子。冷风一吹，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光着脚，手机和钥匙什么都没带。
回头望去，那栋楼沉默地矗立在夜色里，大部分窗户都是黑的，像一个个没有眼珠的黑窟窿。我家的窗户也黑着，但那面墙…那面墙后面的东西…
我不敢再想，抱着胳膊，牙齿嘚嘚地打着颤，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跑向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
“叮咚——欢迎光临。”
机械的电子音在空旷的便利店响起，值夜班的店员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兄、兄弟？你没事吧？”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剧烈地喘息， shaking uncontrollably。冷气开得很足，吹在我汗湿的背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给我…给我包烟…最，最烈的…”我声音嘶哑，手指颤抖地指着柜台后的香烟。
店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包烟给我。我几乎是抢过来，撕开包装的手指都不听使唤，抖索了半天才叼出一根，又摸索着拿起旁边的打火机。
咔哒，咔哒…打了好几次才点燃。
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冲进肺里，呛得我剧烈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但那股强烈的刺激感似乎暂时压下了骨髓里的寒意。
我靠在冰冷的玻璃门边，贪婪地吸着烟，眼睛死死盯着小区里面那栋楼的方向。店员不敢再多问，低下头假装整理货架。
一根烟很快烧完，我又点了一根。脑子依旧乱糟糟的，恐惧并没有消退，只是被尼古丁暂时麻痹了。
我不能回去。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