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这么说，但眼里的戒备，明显松懈了一些。
“我们黑日深渊，不收废物。”另一个守卫冷冷地说。
“我不……我不是废物！”我赶紧说，急得脸都红了，“我会医术！我什么杂活都能干！求求你们，收留我吧！只要给我一口饭吃，我做牛做马都行！”
我一边说，一边卖力地挤出几滴眼泪。
也许是我看起来实在太无害，太可怜了。那两个守令竟然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行了行了，别嚎了。”一开始那个守卫不耐烦地摆摆手，“跟我来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们这儿可不是善堂。干不好活，一样是死。”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我赶紧磕头。
就这么，我混进了黑日深渊。
这里的生活，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传闻中的血流成河，也没有遍地的残肢断臂。
这里很……安静。
甚至可以说，井然有序。
我被分到了药庐，成了一个最低等的药童。每天的工作，就是给药田里的草药浇水、除虫。
药庐的管事是个老婆婆，脾气古怪，但人不坏。她看我手脚还算麻利，也没怎么为难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一边干活，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我发现，魔教的等级非常森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很少有人高声喧哗。
教规也很严。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许无故骚扰山下的普通百姓。
有个刚入门的小教众，下山买东西时，仗着自己是魔教的人，抢了一个小姑娘的糖葫芦。
结果被巡山的护法看到，抓了回来。
当天晚上，就在演武场上，被活活打断了一条腿。
我当时就混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护法，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冷地说：“教主有令，我教中人，恩怨只在江湖。谁敢仗势欺凌弱小，这就是下场。”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跟我听说的魔教，不太一样啊。
杀人如麻的夜修罗，会定下这样的规矩？
我不信。
这一定是他为了收买人心，故意做出来的伪装。
对，一定是这样。
我这么告诉自己，继续潜伏着，等待着接近那个男人，然后，一击必杀的机会。
3
我见到夜修罗，是在一个月后。
那天，药庐的管事婆婆，突然把我叫了过去。
“阿霜，后山那片血魂花，你去照看一下。”她的表情，有点严肃，“记住，只管浇水，别乱碰，也别多看。”
血魂花，我听过。
是魔教的圣物，剧毒无比。据说，夜修罗练功，就要用此花做药引。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机会来了。
我提着水桶，揣着那瓶“化血散”，走上了后山。
后山，是禁地。
一路上，有好几拨巡逻的护法，盘查得很严。
我拿着管事婆婆的令牌，才被放行。
山顶，有一座黑色的宫殿。殿前，是一大片血红色的花海。
那些花，开得妖异又凄美。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
我正准备去浇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栗的威压，从殿内传来。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
我知道，是夜修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