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把文件袋收进书房抽屉,没再多说。
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
我几乎要以为那场闹剧真的过去了。
直到那天下午,我正在开会,手机疯狂震动。
是周涛老家一个平时没什么来往的远房堂叔。
我皱眉挂断,它又固执地响起来。
我心里莫名一跳,溜出会议室接听。
“涛媳妇!不好了!”堂叔声音急吼吼的,“你婆婆!你婆婆她把你那条狗拖走了!我看她拎着往镇子东头那家店去了!那家店……那家店是卖狗肉的啊!你快想想办法!”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哪家店?镇东头哪家店?!”我的声音尖得吓人。
“就……就路口挂红灯笼那家!你快点的吧!我看你婆婆进去有一会儿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我的狗,养了七年的金毛“元宝”,温顺聪明得像家人一样!
因为这次回老家时间长,特意带回去给它做伴,一直拴在院子角落里!
婆婆她怎么敢?!
我手指哆嗦着,几乎握不住手机,第一个电话打给周涛,关机!
可能在开会!
第二个电话,我直接打给了婆婆。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嘈杂,锅铲碰撞声格外刺耳。
婆婆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扬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欢快:“喂?涛媳妇啊?哎呦,正想告诉你呢!今晚家里加菜!炖了大肉!你们一家三口,过来吃席不?”
我浑身血液像瞬间被抽干,又猛地涌回,冲得耳膜嗡嗡作响。
吃席?炖了大肉?我的元宝?!
“你……你把元宝怎么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尖锐得刺破手机杂音。
婆婆在那头嗤笑一声,背景里锅铲刮擦铁锅的声音格外清晰:“能怎么?一条畜生罢了,整天浪费粮食!正好,给你弟补补身子,他最近累着了!这狗肥,够炖一大锅!你们真不来?香着呢!”
那带着笑意的残忍话语像淬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心脏。
我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你敢动它!那是我的狗!你他妈给我住手!”我失控地对着话筒嘶吼,顾不上会议室门口同事惊愕的目光。
“哟,还骂人?真是没教养!”婆婆声音冷下来,“进了锅就是肉!有本事你现在飞回来啊?晚了可就只剩汤了!哈哈哈……”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像尖嚣的嘲讽。
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恐惧和愤怒几乎将我撕裂。
元宝……我那傻乎乎、只会摇尾巴、冬天喜欢趴在我脚边打呼噜的元宝!
我疯了一样再次拨打周涛的电话,还是关机!不能再等了!
我冲回会议室,在所有同事错愕的注视下,抓起包和车钥匙,声音嘶哑地对领导扔下一句“家里有急事”,便像颗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电梯下行慢得令人窒息。
我一秒不停地给那个远房堂叔回电话,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变调:“叔!求求你!快去那家店!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动我的狗!我求你了!我给你钱!多少都行!”
堂叔似乎被我的状态吓到,连声应着:“哎哎,涛媳妇你别急,我这就跑过去看看!尽量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