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安排在我提前租好的一间公寓里。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冲进浴室，洗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澡。
出来的时候，她用浴巾裹着身体，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苍白的自己，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没有安慰她。
我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同情。是复仇的火焰。
我把一套衣服，放在她旁边的床上。
那是一条，火红色的、露背的连衣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风格。
“穿上它。”我说，“从今天起，江柔柔，活过来了。”
她看着那条裙子，眼神，一点点地，重新变得明亮，锐利。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终于，要出鞘了。
3. 复仇的拼图
江柔柔这把刀，够锋利。但光有刀，还不够。
我们还需要，一个大脑。一个能为我们制定周密计划，能把霍承彦那个商业帝国，凿开一个口子的人。
这个人，我也早就有了人选。
沈多。
一个在商场上，曾经和霍承彦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却因为中了霍承彦的圈套，导致资金链断裂，公司破产，背负了巨额债务的女人。
书里，对她的描写不多。只说她破产后，就销声匿迹了。
但我知道，像沈多那样的女人，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她就像一根弹簧，压得越狠，反弹得越高。
找到她，比找到江柔柔，要困难得多。
她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还是江柔柔，动用了她江家剩下的一些，还没被霍承彦斩草除根的人脉，才在一个破旧的居民楼里，找到了沈多的踪迹。
那是一个只有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商业分析和金融模型的书籍。
沈多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坐在电脑前，敲打着什么。
她的脸色，比江柔柔还差。那是一种，被长期的压力和不甘，啃噬过度的憔悴。
看到我们，她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冷淡。“有事？”
江柔柔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环顾了一圈这个狭小的空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沈多，你就打算在这种地方，窝一辈子？”
沈多没理她，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林安。霍承彦的太太。你来找我，是想替你丈夫，来斩草除根的吗？”
“不。”我拉了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我来，是想请你，和我一起，把他拉下马。”
沈多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
她扶了扶眼镜，仔细地打量着我。那眼神，像在分析一支股票的K线图，锐利，又冷静。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江柔柔在一旁冷笑，“他把你害成这样，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不够。”沈多摇摇头，“商场如战场，输了，我认。我沈多，还没沦落到，需要靠女人间的抱团取暖，来报仇的地步。”
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还要骄傲。
也更好。
只有足够骄傲的人，在被践踏了尊严之后，才会爆发出，最可怕的力量。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指了指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代码。
“我在等。”沈多说，“等一个，能把他一击毙命的机会。”
“你等不到的。”我一针见血地指出，“霍承彦现在，如日中天。他的公司，就像一艘铁甲航母。光靠你一个人，你连给他刮痧的资格，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