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
它将是我的猎物。
2. 第一滴血
我没有去医院。
这点小伤，死不了。比起让医生包扎，我更喜欢看着它结痂、脱落，让那道疤痕，时刻提醒我，我是如何从一个傻子，变成一个疯子。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人。
不是律师，不是警察。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要找的，是霍承彦亲手制造的，第一个“牺牲品”。
江柔柔。
书里那个骄纵跋扈，为了得到霍承彦不择手段，最后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的“恶毒女配”。
我记得，她最后的下场，是被送进了一家国外的精神病院。
我花光了积蓄里最后一点可动用的现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三天后，我拿到了地址。
一家位于城郊的、私人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和监狱没什么区别。
我站在那扇冰冷的铁门外，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将是我复仇的第一块基石。说服她，我就有了一把最锋利的刀。
会客室里，我见到了江柔柔。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病号服，头发枯黄，瘦得像一把骨头。她坐在我对面，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和我记忆中那个，总是穿着最新款香奈儿，张扬得像一团火的江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你来干什么？”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看我笑话？”
“不。”我把一杯热咖啡，推到她面前，“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交易？我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交易的？”
“有。”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恨。”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活过来的光。
“霍承彦，不想让他死吗？”我压低了声音，像个诱人堕落的魔鬼。
“死？”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把他当年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利起来。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很好。
我要的，就是这股能烧毁一切的恨意。
“我可以帮你出去。”我说，“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帮你拿回你失去的一切。你的钱，你的地位……你的尊严。”
她怀疑地看着我。“你？林安？那个除了忍气吞声，什么都不会的圣母？你凭什么？”
“就凭，”我身体前倾，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比你，更想让他下地狱。”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因为，江柔柔看着我，第一次，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那杯咖啡，都快凉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坐直身体，恢复了平静，“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你，待够了没有？”
这句话，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看着窗外那一小片，被铁栏杆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眼里的光，彻底变成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带我走。”她说。
半个月后。
在我的周旋和一笔不菲的“疏通费”下，江柔柔以“病情好转”为由，获准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