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竹篱边的风

灶膛里的火光舔着柴薪,噼啪声里,孟砚秋把最后一捧松针塞进灶底。她直起身时,围裙上沾了点黑灰,抬手抹了把脸,倒把鼻尖也蹭成了灰扑扑的。窗台上的粗陶盆里,刚炒好的松子还冒着热气,香气顺着半开的木窗钻出去,引得院外的老黄狗直扒门。

“馋嘴东西。”孟砚秋笑着拉开院门,抓了把松子丢在地上。老黄狗立刻蹲坐下来,尾巴扫着青砖地,把几颗滚到脚边的松子扒到窝里——那是它给小主人留的。

正收拾着,竹篱笆外探进来个脑袋,是住在山坳里的许砚舟。他肩上扛着柄柴刀,裤脚卷到膝盖,沾着些草汁和泥点,看见孟砚秋就露出半排白牙:“砚秋,借你家的竹筛用用,刚劈的柴里混了些碎渣,筛干净好烧。”

“在廊下靠着呢。”孟砚秋指了指屋檐下,“筛完给我留着,我下午要晒些野栗子,怕有石子。”

许砚舟放下柴刀去拿筛子,目光扫过窗台时顿了顿:“炒松子了?闻着比镇上杂货铺的还香。”

“刚出锅的,拿点走。”孟砚秋从陶盆里抓了一大把,用麻纸包好递过去,“你家阿爷不是总念叨牙口不好吗?这松子我炒得透,好剥。”

许砚舟接过来揣进怀里,指尖触到她的手,像被山涧的凉水激了下,猛地缩回去,挠了挠头:“谢了啊,回头我给你送捆干松针,你灶膛不是爱烧这个?”

“成啊,”孟砚秋笑起来,眼角的痣跟着动了动,“对了,上次你帮我修屋顶勾破的那件靛蓝短褂,我补好了,晾在绳上呢,你拿回去吧。”

许砚舟“哎”了一声,目光掠过晾衣绳——那件短褂的袖口处,缝着朵小小的蒲公英,针脚细密,是山民少见的巧思。他拎起短褂时,指腹蹭过那朵布花,心里忽然像被松子壳硌了下,有点痒。

孟砚秋没注意他的神色,转身往灶房走:“我刚煮了罐酸梅汤,你带点回去?天热,解腻。”

许砚舟抱着短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灶房门口,忽然觉得怀里的松子香混着酸梅汤的清冽,像这山间的风,不烈,却缠人得很。老黄狗叼着颗松子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裤腿,他弯腰摸了摸狗脑袋,指尖还留着那朵布花的软绵触感。

院墙外的竹篱笆上,几朵牵牛花正顺着竹条往上缠,粉紫色的花瓣沾着晨露,像极了孟砚秋刚才笑起来时,眼角闪的光。

第二章 灶间烟火

灶台上的铁锅还留着余温,早上熬粥的米香混着柴火的气息漫在屋里。林砚秋(临时取的化名,方便故事延续)正蹲在灶前添柴,火舌舔着锅底,把她的侧脸映得发红。

“这柴太湿了,总冒烟。”她用火钳夹起一块木炭,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你说这鬼天气,刚晴两天又要阴,柴火都晒不干。”

我(暂时代入叙述视角)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活,忽然发现她耳后别着朵小雏菊——是早上从院角摘的,蔫了半朵,却别得认真。“昨天摘的花还戴着?”

她手一抖,火钳“当啷”掉在地上,脸颊腾地红了:“啊……早上顺手别上的,忘了摘。”弯腰捡火钳时,发梢扫过锅沿,带起一串细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