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指尖触碰到那张纸时，比触碰其他物品更清晰一些的信息碎片涌来：
【……‘秃鹫’维修站，能量块兑换凭证……面值：5标准单位……有效期至……新历87年……雨月……】
【……黑蛇帮……‘毒牙’签章……】
【……隐藏信息……微弱加密波动……坐标……】
坐标？
林烨精神一振，强忍着信息过载的头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这张破烂的票据上。
那些杂乱的无用信息渐渐褪去，感知像一根细针，试图探入那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加密波动深处。
【……坐标定位：Z-77区，废弃净化塔，地下三层，东侧管道井……】
【……标识：三爪蛇纹……】
【……口令：‘蝮蛇的毒液需要新的瓶子’……】
【……能量签名：低频率，不稳定，兼容劣质能源币……】
信息断断续续，但关键部分勉强拼凑了出来。
一个隐藏据点？黑蛇帮的？用能源币作为钥匙？
林烨的心脏猛地跳快了几下。
他现在急需一个相对安全、能遮风挡雨、最好还能获取一些基础物资的地方。这个所谓的据点，听起来像是一个选择。
但风险同样巨大。黑蛇帮……听名字就不是善茬。那几个混混临死前散逸的念头里，也提到过这个帮派。自己刚杀了他们三个人，转头就摸到人家的据点去？
可是，留在外面呢？酸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他的体力在快速流失。而且，那道冰冷的【监视……报告……异常波动……坐标……】的信息碎片，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世界意识的“清除”，或许已经标记了他，更多的危险可能正在路上。
躲到黑蛇帮的据点里，反而可能暂时避开外界的搜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荒谬的念头升起，却又带着一丝绝境下的诱惑。
他看了一眼手里那把锈蚀的脉冲手枪。能量指示器微弱地亮着一点红光，显示残余能量恐怕不够几次击发。这玩意儿吓唬人可能比实际作用更大。
拼了。
总不能烂死在这堆垃圾里。
林烨将能源币、黑面包、抗生素凝胶重新塞回挎包，仔细地将那张记录了坐标和口令的票据揣进内袋，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握紧手枪，钻出了这个暂时的避雨处。
酸雨立刻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带着轻微的腐蚀痛感。
他依据票据上提供的坐标信息，结合对周围垃圾山布局的粗略观察，大致判断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在泥泞和废弃物中跋涉。
Z-77区是这片垃圾星带的一个老编号，指的是早期一块大型垃圾倾倒场的遗址，后来被不断新产生的垃圾覆盖、挤压，地形变得异常复杂，到处都是危险的陷阱和不明结构的空洞。
雨水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脚下打滑，视线模糊，那些信息噪音在潮湿的环境里似乎变得更加活跃，无数废弃物的“过去”喋喋不休地涌入他的脑海，干扰着他的判断。
有两次他差点踩空，跌入被垃圾掩盖的深坑。一次他一脚踩碎了一块脆弱的壳体，下面露出的不是实地，而是滋滋冒着气泡的、墨绿色的化学废液池，恶臭瞬间冲天而起，他连滚带爬地躲开，惊出一身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