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周,她制造了六次“偶遇”:装病挂他的号(被当场拆穿演技浮夸);假装在医院迷路(被他亲自领到出口);甚至混进医学论坛(睡着打呼被请出场)。顾时安永远一副“看你演到几时”的表情,毒舌金句频出:“甄小姐,脑积液倒不至于,但你眼里进水的可能性很大。”
屡战屡败后,她终于逮到机会——顾时安养的金毛犬走丢了。甄艾湄动用全城人脉,两小时找到狗,亲自送到他家。
顾时安开门时穿着家居服,少了几分凌厉,怀里抱着失而复得的金毛。那一刻他流露出的柔软让甄艾湄愣神半秒。
“谢谢,”他侧身让她进门,“虽然我怀疑是你派人偷的狗。”
甄艾湄差点呛住:“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他倒水给她,“但能这么快找到,说明你确实有点…神通。”
这算夸奖?甄艾湄正琢磨,忽然注意到客厅茶几上的药瓶和撕碎的诊断报告。她眼尖瞥见“应激障碍”“创伤后”几个词。
顾时安迅速收起东西,语气恢复冷淡:“狗找到了,不送。”
甄艾湄却没动。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问:“你大学休学那两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时安眼神骤冷:“跟你无关。”
若是平时,甄艾湄肯定知趣撤退。但那一刻,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楚戳中了她心里某个角落。她放下杯子,难得正经:“好吧,我闭嘴。不过…”她冲他眨眨眼,“救命之恩不说以身相许,请顿饭总行吧?”
顾时安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行。”
那顿饭吃得出乎意料地愉快。甄艾湄发现顾时安毒舌之下藏着惊人的幽默感,而顾时安也发现这位“海后”并非徒有虚表——她居然能跟上他讨论最前沿的神经外科论文,虽然目的是“为了泡你个高知分子临时抱佛脚”。
彼此印象改观后,关系微妙缓和。顾时安偶尔会回复她的无聊短信,甚至在她感冒时寄药上门(附纸条:病毒性感冒,别装绝症)。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甄艾湄参加派对归来,撞见顾时安被一个情绪激动的女人堵在车库。那女人声称顾时安治死了她丈夫,嘶喊着要他偿命。
甄艾湄正要上前,却见顾时安站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竟毫不躲闪对方挥舞的水果刀。她立刻冲过去挡在他面前,高跟鞋一崴差点摔倒,却顺势抓住女人手腕:“阿姨!医疗事故走法律程序!你扎他两刀也得上新闻——‘殉情女患者为爱刺杀冷面医生’这标题喜欢吗?”
女人愣住之际,保安赶来控制局面。甄艾湄回头瞪顾时安:“你傻了啊?不知道躲?”顾时安沉默地看着她流血的手掌——刚才夺刀时划伤的。
医院走廊里,他亲自给她清创缝合。酒精刺痛让甄艾湄呲牙咧嘴:“轻点!本仙女的手是投保百万的!”
顾时安动作放柔:“为什么冲过来?”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她习惯性口嗨,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又别扭道,“好吧…因为你是好人。”
缝完最后一针,他忽然开口:“那场医疗事故…患者是我导师,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手术很成功,但他术后突发肺栓塞去世。家属无法接受,认为是我失误。”他声音很平静,“后来调查澄清了,但有些人永远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