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离婚。离了婚。她就什么都没了。锦衣玉食。阔太太的身份。优渥的生活…全都会化为泡影。还有…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厉择不要她。郑禹会要吗?会认吗?巨大的恐慌像海啸一样席卷了她。
不行。绝对不行。
云桉撑着沙发边缘。慢慢站起来。身体还在抖。但眼神变了。里面燃烧起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她走向书房门口。没有敲门。只是把身体轻轻贴在冰冷的木门上。脸贴着门板。
“厉择…”她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又刻意放得极其柔软。像一片羽毛。“我知道错了…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你打我骂我都行…”她身体慢慢滑下去。蹲坐在门边。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声音哽咽着。“医生说…我身体弱…如果不要…可能…可能以后都怀不上了…”
她停下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里的动静。里面死一样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吸了吸鼻子。把声音放得更软。更绝望。“厉择…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七年啊…你真的一点情分都不念了吗?就算…就算是为了我那早死的爸爸…你答应过他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她开始低声啜泣。肩膀耸动。“我只有你了…厉择…要是连你都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还不如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死…”
她说到“死”字时。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凄厉。然后又猛地压低。变成哀哀的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门内。始终一片死寂。
云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窖。钟漾的“策略”似乎失效了。厉择…他根本不为所动!绝望的阴影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她。她靠着门板。身体软下去。脸埋在膝盖里。只剩下压抑的。绝望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久到云桉的膝盖都麻木了。久到她以为厉择会在里面待到天荒地老。永远不再出来。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机械弹动声。
云桉猛地止住哭泣。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僵硬地抬起头。眼睛红肿。死死盯着那扇门。
门。缓缓地。向内拉开了一道缝隙。
门里没有开灯。一片浓重的黑暗。厉择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片黑暗的边缘。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他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