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伟立刻心满意足地笑了,拍了拍我的头:“还是我妹懂事。”
看,就是这么简单。在我家,钱是最好的消音器。
赵桂芬同志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把豆子往旁边一推,坐到我身边,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开始打感情牌:“安安啊,妈知道你眼光高。可你想想,你爸这身体,我这心脏,你哥呢,做生意也要人脉。你要是嫁得好,咱们全家都跟着沾光啊。妈还能图你什么?不就是想你下半辈子有个依靠吗?”
她说着,还试图挤出两滴眼泪。可惜今天天气太干,没成功。
我放下耳机,握住她的手,触感粗糙。我轻声说:“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我妈立刻破涕为笑,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她飞快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怼到我面前。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紧身POLO衫,立着领子,背景是某个农家乐的假山,脸上带着一种油腻的自信。
“叫张伟明,听这名字,就光明!他妈妈是妈跳广场舞的舞伴,知根知底。”
我看着照片,没说话。
我哥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两声:“长得是不怎么样,不过听说家里拆迁分了三套房,也还行。安安,你别挑了,差不多就行了。”
我爸这时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端着个茶缸,慢悠悠地说:“听你妈的吧,她还能害你?”
一家人,整整齐齐,意见高度统一。
我看着他们三个,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们就像三个蹩脚的推销员,拿着一个次品,拼命想说服我,这东西是限量款,买了就赚了。
我收起笑容,点点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好。时间地点发我,我会去的。”
我妈高兴地差点把碗里的豆子扬了。我哥满意地回去补觉了。我爸喝了口浓茶,也回房看他的抗日神剧了。
一场家庭内部的“逼婚风暴”,因为我的“妥协”而暂时平息。
我重新戴上耳机,打开电脑上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文件夹里,是几十个子文件,每一个都用一个男人的名字命名。
我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张伟明”。
然后,我开始敲击键盘。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快速闪过。
我妈以为她在给我开“爱情盲盒”。
她不知道,每一个盲盒送到我手上之前,我都会把它变成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人是鬼,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想让我嫁人?可以。
但你们最好祈祷,你们找来的这些人,身家清白,历史干净。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惊喜”。
2
相亲地点定在一家装修得金碧辉煌,但菜品味道一言难尽的西餐厅。
张伟明比照片上更油。他的头发抹了至少半罐发胶,在餐厅的水晶灯下闪闪发光,像个行走的迪斯科球。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那种赤裸裸的打量,让我很不舒服,像是在菜市场挑拣一块待售的猪肉。
“乔安是吧?比照片上好看。”他伸出手,想跟我握手,手腕上戴着一条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商标都没撕干净。
我点点头,没有伸手,直接在他对面坐下:“张先生。”
他也不尴尬,收回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菜单拿来。想吃什么随便点,别跟我客气。”那口气,好像要盘下这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