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爸,我好想你啊。虽然我刚刚才见过你,可是我现在又想你了。

冷库的门不能经常打开,我会控制好我自己的,一天只见你一面。

那段时间我正在准备进警局工作。

我现在长大了,我非常理解爸爸当年的选择,我也决定当一名警察,在妈妈的坚持下,我没能当成缉毒警,只当了民警,协助管理着不大不小的案子。

那几天爸爸跟妈妈一直在吵架,妈妈还摔了我捏的瓷娃娃,说爸爸天天对着娃娃说话。

我宽慰妈妈,现在爸爸健健康康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在上班很少在家,妈妈在家全职陪了爸爸两年后,现在也去工作了。

家里就爸爸一个人,他又不爱出门,一个人在家自言自语也不说不可能。

妈妈为此事跟爸爸争吵了很多次。

那天,妈妈摔了瓷娃娃。

我赶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了。

爸爸一直在呢喃着,她得罪了神明,这是神明的惩罚。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妈妈头上有板凳砸的钝伤,伤口很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爸爸被确诊精神分裂和间歇性遗忘。

我请了假,妈妈的监护室跟爸爸的理疗室两头跑。

我只以为爸爸以前是不适应普通人的生活,跟戒毒后的心理压抑,所以不爱社交,不爱说话。

现在我真的很害怕。

爸爸我多么希望,你好好的。

爸爸在药物缓解症状的情况下,跟妈妈见了面,我们跪在妈妈的病床前,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妈妈插着呼吸机现在还在昏迷,根本就听不见我们的忏悔。我们还是跪了很久,直到医生过来把爸爸带回理疗室。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面容越来越越憔悴。

妈妈还在昏迷,没有苏醒的迹象。妈妈那么一个爱美的人,现在身上插满了管子。

我好难受,有些呼吸不上来,我需要歇歇再写。

爸爸依旧在清醒的时候让我带他在妈妈面前忏悔。

看着糊状的流食顺着食管插在妈妈的鼻子,妈妈没有血色的脸。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的心剧烈跳动,有超过自责的其他情绪,我跪在地上,我失去了感官,重新有感觉时我觉得我变成了我的妈妈。

脊柱的麻木,让我全身无法动弹,我陷入了扭曲,失真的混沌里,我的头很痛,我想象着,好像就是后脑勺被椅子砸的钝痛,又好像有鼻腔被水灌满的刺痛,又像是堕入冰窟,我的每一处关节都在被冰锥穿刺。

我这一刻的想法,让一切都结束吧。

我在爸爸的理疗室里清醒过来,医生说我太累了,给我打了一针又让我休息了。

等我再次见到我的妈妈时,这次医生没让我进去,我就远远的站在门口,她还是依旧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我心里居然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我居然想结束目前的痛苦。

我一想到母亲正在忍受那吞噬骨髓的疼痛,我的心就在滴血。

活着的意义难道就是感受这些痛苦吗?

妈妈,我好心疼你。

我跟爸爸说了我的想法,爸爸愤怒的扇了我一巴掌,这是爸爸第一次打我,我还记得他错愕的眼神,他或许觉得我是个魔鬼吧,居然放弃希望,我居然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