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发麻。这根本不是新邻居,是刑侦支队安排的测试!周先生居然怀疑我涉案,毕竟我是唯一提前认出彩泥材质的人。
“有意思。”我故意踢翻礼物盒,彩泥玫瑰滚进电梯缝,“告诉老周,下次试探记得换颜色——橙红色太像凝固的血,容易引发PTSD。”
第二天我刚进支队,就被请进审讯室。单向玻璃后人影绰绰,周先生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解释下你为什么熟悉那种彩泥?”
“林悦华女儿在用同款,”我把玩着顾问证,“需要提供幼儿园采购发票吗?”
“那氰化物气味呢?报告显示普通人根本闻不出那种浓度!”
我笑了。想起林悦华有次煮杏仁茶忘了关火,焦糊味渗进我家墙纸三年没散——有些记忆就像毒药,一旦渗入生活就再难剥离。
审讯持续到黄昏时,证物室突然传来爆炸声。我们冲过去时,只见氰化物案证物柜浓烟滚滚,一盒彩泥正在熔毁监控硬盘。
“嫌疑人要销毁证据!”老刑警喊着就要冲进去。
我拽住他后领:“等等,烟的颜色不对。”
橙红色浓烟中夹杂着靛蓝丝絮——那是林悦华搬家时用的防潮剂遇热产生的特征反应。三天前我亲眼见她把剩余防潮剂扔进小区垃圾桶。
监控显示爆炸前五分钟,保洁阿姨进来换过垃圾袋。我沿着保洁车轨迹追到后院,在分类垃圾桶里翻出个自制定时燃烧装置。
装置核心是半盒彩泥,混着碾碎的防潮剂。粘合处的透明胶带印着细密齿痕——有人用牙齿撕扯过胶带。
“查所有接触证物人员的牙科记录。”我把证物袋拍在周先生桌上,“尤其是后槽牙有矫正痕迹的。”
档案室阿姨被带走时,牙套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是玩具厂老板的初恋情人,二十年前那场氰化物泄漏事故中,她本该在实验室值班。
“为什么等二十年才复仇?”我做笔录时问她。
她笑着露出牙套:“因为今年儿童节,他给我寄了盒彩泥玫瑰——和当年订婚时送的颜色一模一样。”
结案那周支队给我转了正,配发的新证件却怎么也刷不开门禁。周先生靠在打卡器旁憋笑:“密码是你破获的第一个案子日期。”
我盯着电子屏上跳动的1204,突然想起林悦华家平安夜的惊喜派对。
“你们夫妻俩...”我攥紧证件,“对数字密码到底有多执着?”
他忽然正色:“因为总有人会记住那些看似无意义的数字——就像你记住502,就像档案室阿姨记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编号。”
深夜我站在502新房门前,鬼使神差输入1204。门锁应声而开,客厅茶几上放着盒彩泥玫瑰,底下压着张字条:
“结案礼物。PS:防潮剂有毒,别学某人瞎闻。”
橙红色花瓣在月光下柔软如缎,这次终于没有苦杏仁的味道。
5
彩泥玫瑰在指尖碎裂,橙红色残渣沾了满手。我盯着字条上那句“防潮剂有毒”,突然冲向卫生间干呕——林悦华搬家那天,我确实凑近闻过她扔掉的防潮剂。
冷水泼在脸上时,镜子里突然多个人影。新邻居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我的顾问证:“反应这么快,看来严顾问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