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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弥漫着泡面和咖啡混合的诡异气味。我捏着顾问证坐在工位上,对面老刑警把案卷推过来:“菜市场猪肉摊惊现断指,查三天了,摊主说那是仿真玩具。”
塑料证件的边角硌着掌心。我忽然想起林悦华搬家那天,冰箱里除了布丁还有半扇排骨——切口整齐得不像家用砍骨刀能完成的。
“带我去看物证。”我抓起证件的挂绳。
证物袋里的断指在灯光下泛着青白,指甲缝嵌着少许橙红色颜料。我凑近闻了闻,有极淡的苦杏仁味。
“摊主在哪?” “拘留室嘴硬着呢,非说是从情趣用品店进的货。”
我盯着那抹橙红,突然拨通林悦华电话:“上周你说要给小花画手工作业,买的彩泥什么颜色?”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橙红色...严小闲你又在查什么变态案子?”
挂电话时老刑警眼神微妙:“顾问还发展线人?” “不,”我把证物袋抛回去,“是前邻居的育儿情报。”
检测报告下午就出来了——断指是真的,颜料是某品牌儿童彩泥,而苦杏仁味来自氰化物。
摊主终于崩溃大哭:“真是在情趣店买的!店主说现在流行恐怖主题...”
我们冲进那家藏在巷子深处的店铺时,浓烈的杏仁味扑面而来。店主早已倒地身亡,右手缺了一根食指。
“自杀?”年轻警员脸色发白。 我踢开角落的纸箱,里面滚出十几个仿真断指,全都嵌着橙红色彩泥。
手机突然震动,林悦华发来小花的手工作业照片——橙红色橡皮泥捏成的玫瑰花,花瓣纹理和断指上的彩泥压痕一模一样。
“查全市幼儿园彩泥采购渠道!”我抓着照片冲回警车。
三小时后我们在城郊玩具厂截获整卡车毒玩具。老板歇斯底里举着打火机要同归于尽时,我忽然问他:“为什么选橙红色?”
他愣住:“什么?” “氰化物中毒血液会变成橙红色——”我慢慢靠近,“你在复刻童年记忆对不对?你母亲是化学老师,当年死在实验室氰化物泄漏事故中。”
打火机掉在地上。所有警察都看我像看怪物。
后来周先生在庆功宴上醉醺醺搂住我:“你怎么知道...他母亲的事?” 我望向窗外霓虹:“他指甲缝里的彩泥...和小花做玫瑰花的材质相同。”
人类总会无意识复刻记忆中最深刻的颜色,就像林悦华总用门牌号当密码——某些执念会渗进骨髓里,变成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条件反射。
深夜回到小区时,发现502搬来了新住户。年轻女孩正踮脚挂窗帘,阳台上晾着条橙红色连衣裙。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女孩闻声回头,笑得眼睛弯弯:“您就是严顾问吧?周警官说有事可以找您帮忙——”
她递来的搬家礼物盒里,橙红色彩泥捏的玫瑰花正在月光下流淌着诡异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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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彩泥玫瑰在月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新邻居的笑容甜得像是糖精兑的假蜂蜜。我后退时撞到消防栓,金属撞击声在楼道里炸开。
“周警官介绍的?”我盯着她指甲缝里残留的橙红色痕迹,“他什么时候兼职房产中介了?”
女孩突然压低声音:“三小时前,就在他批准你查看氰化物案卷宗的时候。”她指尖掠过玫瑰花盒底部——那里嵌着枚微型警用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