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惊讶地看着我:“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是冷冷地说:“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拿到东西,去城南的米铺,把账本藏在第三袋米里。钱,我也会放在那里。”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进了黑暗里。
回到家,我一夜未眠。
我在等,也在准备另一件事。
裴文安这几日,一直在书房里鬼鬼祟祟。我知道,他在模仿左都御史刘大人的笔迹,伪造那些要命的“罪证”。
我不能让他成功。
但我又不能直接阻止他,那会打草惊蛇。
我需要用一种更巧妙的方式。
第二天,我炖了一锅莲子羹,亲自端到书房。
“夫君,辛苦了。喝点东西,润润喉。”我笑意盈盈地把汤碗放在他桌上。
他正在一堆废纸上练习写字,见我进来,慌忙把那些纸收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不悦。
“我看你这几日为了公务,人都清瘦了,心里心疼。”我绕到他身后,为他捏着肩膀,柔声说,“夫君,我知道你在为王大人办一件极重要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多问,更不会说出去。我只希望你,凡事多加小心。”
我的“体贴”和“懂事”,让裴文安的警惕心放松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疲惫地说:“书意,还是你懂我。这件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不能有半点差池。尤其是这笔迹,必须模仿得惟妙惟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这有何难?我父亲生前,最擅长模仿各家书法。我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些皮毛。不如,我帮你看看?”
裴文安眼睛一亮。他知道我父亲是前朝有名的书法大家。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一摞书中,抽出几张纸,递给我。
“那你看看,我这学得有几分像?”
我接过来一看,是几首诗词,笔迹确实在刻意模仿刘御史的风格。刘御史的字,以刚劲有力著称,而裴文安的字,素来偏向阴柔。他虽然学了个形,却无其神,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伪作。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蹙眉道:“夫君,你这……学得是像,但只是皮肉像。刘大人的字,贵在风骨。你看他这一捺,看似随意,实则力道千钧,藏着一股不屈之意。你这里,写得太软了。”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笔,蘸了墨。
“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只需在收笔时,手腕微微一沉,再快速提起……”
我握着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
在我的“指点”下,裴文安写的字,果然越来越“像”刘御史了。
但他不知道,我在教他模仿的同时,也悄悄地,把我自己的一个书写习惯,融入了进去。
那是一个极细微的特征,只有我自己和最熟悉我字迹的人才能看出来。
比如,在写“之”字时,最后那一捺,我习惯性地会有一个非常轻微的向上挑的动作。
我把这个习惯,不着痕迹地“教”给了他。
裴文安如获至宝,对我千恩万谢。
他以为我是在帮他,却不知,我是在那封构陷忠良的信上,亲手签上了他裴文安的名字。
等他把信交上去,这封信,就不是在诬告刘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