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泰一个户部侍郎,怎么有本事动一个都御史?
我扶着他,假意惊喜地问:“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刘大人不是最清正廉洁的吗?”
“清廉?”裴文安嗤笑一声,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这世上哪有真正的清廉?刘大人的儿子,上个月在长乐坊,一夜输了三万两!欠条,现在就在王大人的手里!”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王大人让我……让我模仿刘大人的笔迹,写几封信。信的内容,是……是刘大人和边关将领勾结,意图谋反……”
我的血,瞬间凉了。
伪造信件,构陷朝廷重臣,意图谋反。
这已经不是贪赃枉法了。
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疯魔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我原以为,他只是贪婪,是懦弱。
现在我才知道,他的骨子里,早已烂透了。
他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我站在他身边,久久没有动。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他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
“裴文安,你放心。”
“这封信,我会帮你‘写’得更好。”
“保证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
6
张三的回信,第三天就来了。
他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约我在城外的一座破庙见面,时间是三天后的子时。
信是他托一个乞丐送来的,极为谨慎。
我知道,他这是在试探我,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赴约,有风险。但我别无选择。那本账本,是扳倒王忠泰最关键的证据。
我让小桃提前去破庙周围探查,确保没有埋伏。又让她在城里备好一辆马车,随时准备接应我。
三天后,夜色如墨。
我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用头巾包住脸,在小桃的掩护下,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破庙里,神像倒塌,蛛网遍布,阴风阵阵。
张三比我先到。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瘦小,面色蜡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精明和不安。
“你是什么人?”他看见我,声音压得很低,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匕首。
“给你送钱的人。”我开门见山,从怀里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在地上,“这是定金。还了你的赌债,剩下的,事成之后再给你。”
张三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张银票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账本的事?”他没有立刻去捡钱,而是警惕地问。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王忠泰能给你什么?等他事发,你觉得他会保你,还是第一个杀了你灭口?”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要害。张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三天之内,把账本原封不动地交给我。事成之后,一千两银票奉上,我再安排你连夜出京。从此山高水远,没人再找得到你。”
张三沉默了。他在权衡,在挣扎。
良久,他才咬着牙说:“账本不在我身上。王忠泰把它锁在书房的暗格里,只有我能打开。我需要机会。”
“我给你创造机会。”我说,“后天是王夫人的生辰,王府会设宴。到时候,王忠泰必定在前院待客,书房无人看守,那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