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许我问。
我娘猛地抬手，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那伤疤在此刻被剥开，露出了血淋淋的內里。
她发出小兽般的呜咽，整个人蜷缩起来。
“不是……不是的……”
她绝望地摇头，语无伦次。
“王爷您认错人了……奴婢不是您找的人……阿囡、阿囡她……”
“她若不是本王的女儿。”
王爷猛地打断她。
“那你告诉本王，她的生父是谁？！是这宫里哪个侍卫？还是哪个太监？！说啊！”
“没有！没有别人！”
我娘被这句话彻底刺穿，猛地抬头尖声反驳。
“阿囡她只有……”
话出口的瞬间，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剩下的字眼死死卡在喉咙里，脸色灰败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王爷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闭了闭眼。
“只有什么？”他逼问，步步紧逼，“只有本王，是么？”
7.
“皇弟，何事在此喧哗？母后还在殿内等着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太子袍服的男人走了过来，面容与王爷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儒雅。
他身后跟着一群宫人，排场极大。
是太子殿下。
我娘以前指给我远远看过一次，说那是顶顶尊贵的人，要躲着走。
太子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我们母女，落在王爷袍子的污渍上，眉头微蹙。
“这是……”
王爷缓缓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只是周身戾气未散。
他并未看太子，目光依旧锁死在我娘身上。
“无事。”
他声音冷硬。
“处理一点私事。”
太子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私事？在母后的寿宴上？这浣衣局的奴婢冲撞了七皇弟你？拖下去处置了便是，何必动气。”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要决定我娘的生死。
我吓得死死抱住我娘。
“不劳太子费心。”
七皇子声音更冷。
“此人，臣弟自会处理。”
太子眼神闪了闪，终于正眼看向我娘。
“哦？这奴婢……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咦，她脸上这伤……莫非是五年前那个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母后宫中嬷嬷惩戒后，投了井的……”
“太子殿下。”
七皇子猛地打断他，声音冰寒刺骨。
“您记错了。”
太子的笑容淡了些。
“是么？许是本王记错了。不过，既然冲撞了皇弟，还是按宫规处置为好。来人——”
“本王看谁敢动！”
七皇子骤然厉喝，气势惊人，那些欲上前的太监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上前一步，竟弯腰，亲自伸手，抓住了我娘的手臂，要将她拉起来。
我娘吓得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的命，她的人。”
七皇子盯着太子，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从今日起，归本王。皇兄可有异议？”
太子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