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敲击着地面。
「笃、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由远及近。
声音越来越清晰。
突然，声响戛然而止。
抬眼望去，一盏通体墨黑的灯笼映入眼帘，灯笼上用红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笼中灯光忽明忽暗。
我推了推身边的小伟，搀着他站起身。
看清来人的模样。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
我正想开口询问，却突然哑了声。
握住灯笼的手泛着青灰。
双眼中带着莫名的渴望。
她开口问道：「先生，需要帮忙吗？」
眼镜男一听，连忙开口：「需……」
「如果遇到身穿黑旗袍的工作人员，对方说什么都请回答不需要。」
我捂住小伟的嘴，抢先一步回答道：「不需要。」
话音刚落，她依旧面带微笑，眼神却在刹那间变得凶狠无比。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再次问道：「先生，需要帮忙吗？」
我也再次回答道：「不需要。」
小伟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不解地看着我。
女人又问道：「先生，寻姻缘吗？」
我依旧摇头，「不需要。」
「不寻姻缘！」
「不寻姻缘你来此地为何！」
女人突然暴躁起来，原本温柔的嗓音变得粗哑无比。
盘起的头发散落在身后，迅速生长，蔓延到了墙壁之上。
脸上的皮肉快速衰老。
漆黑的眼眸中流下血泪，但嘴角却依旧保持着刻意的微笑。
旗袍上的朱色刺绣花纹此刻似是扭动起来。
往下渗着暗红。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
她还在坚持不懈地问着：「先生，你寻不寻姻缘！」
「先生，你寻不寻姻缘！」
小伟使劲扯下我的手，刚要开口说话。
我直接一记砍刀手，在他出声前打晕了他。
又坚定地说道：「不需要！」
女人突然贴近到我的眼前，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条件反射般就要闭眼。
「不要躲避任何目光，请真诚地对待她们，不要让她们伤心。」
于是继续瞪大眼睛看着她。
一分钟、两分钟……
我的眼睛变得有些干涩，生理上已经有些坚持不住，想眨眨眼。
心理上的害怕和生理上的干涩在心中交战。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伸出两根手指，快速向女人的眼睛戳去。
抱歉了！
女人条件反射地闭上双眼。
趁着女人闭上眼的间隙，我也赶忙眨眨眼。
再睁眼，弥漫在墙上的黑发慢慢往回褪去，女人的脸庞渐渐恢复正常。
片刻，一切回到了原样。
只是女人的眼中却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我。
「对不起！」
人之常情嘛。
女人的神情变得极尽哀怨，提着灯笼转身离开。
凄厉的嗓音在回廊中响起。
「寻就是寻，不寻就是不寻」
「世间男子总是不知自己要什么」
「这般糊涂，却教女人流血又流泪」
她提着灯笼向前走去。火舌突然窜起，舔噬着红色囍字。
恍惚间，竟看不清灯笼上倒是「囍」是「悲」。
07
女人走后，黑暗的走廊亮起了灯光。
我托起晕倒的小伟，按着原来的路线返回。
这次，顺利地走回了大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