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南星与患有双向情感障碍的集团继承人郁天冬,在治疗过程中深陷情感漩涡。
从相互救赎走向彼此毁灭,最终在破碎的过往中寻找光明。
第一章
市立医院旁的心理咨询诊所藏在一片香樟林后。
南星总在上午九点整打开诊疗室的门,在茶几上放一杯温白开,再点燃一支雪松味的香薰。
她知道,大多数来访者需要的不只是专业的话术,更是一种能暂时卸下防备的温度。
但郁天冬是个例外。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穿着定制的深灰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
他没有像其他来访者那样局促地坐在沙发边缘,而是径直走到窗边,背对着南星。
目光落在楼下的香樟树上,声音平静:“南医生,我不需要安慰,也不想聊童年,我只是睡不着。”
南星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记本上只来得及写下“郁天冬,28 岁,主诉失眠”。
她没有追问,只是将温白开往他那边推了推:
“睡不着的时候,你通常在做什么?”
“看海。”
他转过身,轮廓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一缕红血丝。
“我家阳台能看到黄浦江,凌晨三点的时候,江面会变成黑色,像……像货轮的底舱。”
南星的笔尖停住了。
货轮、底舱——这些词汇带着潮湿的铁锈味,不像一个集团继承人该有的记忆。
但她没有打断,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小时候我常被继父锁在货轮底舱。”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刺骨的冷,“他说男孩子要学会忍,可那些船员不这么想。
他们会把我按在潮湿的木板上,闻我头发上的肥皂味,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像是在抗拒那段记忆。
南星起身给他添了些热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冷漠覆盖:
“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没关系。”
南星坐回原位,语气依旧温和,“创伤带来的边界感,不是你的错。”
那是他们第一次治疗,郁天冬没有再说更多,只是在离开前,忽然问:
“南医生,你相信有人能永远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南星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翻涌的暗流:
“我相信人能学会和情绪共存,就像学会和阴影共存一样。”
他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时,西装下摆扫过茶几,带倒了那杯温白开,水洒在笔记本上,晕开了“郁天冬”三个字。
像一滴无法抹去的泪。
之后的治疗每周一次,郁天冬总是准时出现,穿着不同款式的西装,却永远保持着一丝不苟的优雅。
他会聊集团的业务,聊最新的画展,聊红酒的品鉴,却绝口不提底舱的潮湿、船员的笑声,还有继父的耳光。
直到第四次治疗,他带来了一个丝绒盒子,放在南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