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程度，SSS级。
这次的新项目，偏偏他是最高负责人。
第一次提案会。
我们团队准备了三周的方案，细节打磨到完美。
我亲自上台讲。
激情澎湃，逻辑清晰。
讲完，我自己都觉得稳了。
张总摸着下巴，靠在真皮座椅里。
小眼睛眯着，在我们团队几个姑娘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回我脸上。
“林经理啊，”他拖长了调子，“方案嘛，大体是好的。”
“但是……”
我就知道有但是。
心提了起来。
“这个主视觉的蓝色，”他手指点点屏幕，一脸高深莫测，“不行，得换。”
我愣住：“张总，这是基于市场调研和品牌调性选定的，消费者反馈……”
他摆摆手，打断我。
“太晦暗！压我的财运！”他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宇宙真理，“换个红的，要正红，喜庆，招财。”
团队里刚来的小姑娘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
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
“好的，张总，我们回去调整。”
噩梦开始了。
红色方案送过去。
他电话直接打到我手机上。
“林经理！这红色饱和度太高！火气太旺！克我！会不会做事情啊？”
“要暗红！酒红！懂不懂？”
改了。
又打回来。
“酒红不行！太像干涸的血！不吉利！”
“换个玫红试试？”
团队里一片死寂。
只有鼠标点击和压抑的呼吸声。
改到第五版。
颜色从赤橙黄绿青蓝紫过了一遍。
他总算勉强点头。
还没喘口气。
新的幺蛾子又来了。
“林经理，我看你们团队，女同志很多啊？”
视频会议里，他端着茶杯，状似无意地问。
我心里警铃大作。
“是的张总，我们团队女性比例较高，但专业能力……”
“阴气太重！”他猛地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怪不得我最近总觉得这项目推进不顺！原来是气场不对！”
屏幕这边，我们所有人面面相觑。
“得调和一下！”他自顾自决定，“下次会议，让你们公司多派几个男同事过来，阳气镇一镇！”
我差点把手里的笔捏断。
加班。
无休止的加班。
为了他一句“这个字体不够圆润，像小人，尖嘴猴腮的克我”，我们熬夜翻遍所有字库。
为了他一句“这个模特眼神太凶，带煞”，我们连夜联系模特公司重拍。
为了他一句“周五不能提案，黑色星期五，不吉利”，我们把所有会议安排打乱重排。
办公室成了炼狱。
咖啡机彻夜不休。
每个人眼下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空气里弥漫着疲惫和一股压抑的烦躁。
我是负责人。
压力最大。
所有的奇葩要求，最终都汇总到我这里。
我得笑着接住。
再转化成具体指令，压给下面的人。
不能崩。
某个深夜。
三点。
电脑屏幕的光是唯一光源。
刺得眼睛生疼。
邮箱提示音响起。
新的邮件来自张总。
关于最新一版海报的修改意见。
我点开。
密密麻麻一大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