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思想：海报背景里的山峦线条，像极了起伏的坟包，极其不祥，必须改成平滑的、象征“钱途坦荡”的直线。
“靠！”
我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键盘都震得跳了一下。
胸腔里堵着一团火，烧得我喉咙发干，眼睛发涩。
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从脚底漫上来。
累。
真的太累了。
不只是身体。
是那种你的专业、你的坚持，被蛮不讲理地按在地上摩擦的屈辱和疲惫。
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真想就这么睡过去，或者把电脑砸了。
爱谁谁。
嗡嗡——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
周叙：「姐姐，还在公司？」
简简单单几个字。
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我死寂一片的心湖。
我盯着那条消息。
没回复。
几秒后。
又一条进来。
周叙：「给你带了点吃的。」
后面跟了个小狗探头的小表情。
那一刻。
鼻尖猛地一酸。
毫无预兆。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丝可以依附的柔软。
办公室里还是那么安静。
电脑屏幕上，那封该死的邮件还在散发着冰冷的光。
可是。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吸了吸鼻子。
拿起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
慢慢敲下一个字。
「嗯。」
4
张总的项目像一场漫长的凌迟。
每一天都在消耗所有人的精力。
唯一的、细微的、见不得光的慰藉。
是周叙。
他几乎成了我深夜下班路上的固定背景音。
有时是一杯热饮。
有时只是一句“刚好路过”的陪伴。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超乎寻常的“顺路”。
甚至开始依赖。
苏晴的话像种子，在我心里发了芽。
但我掐着自己，不让它长出来。
别自作多情，林薇薇。
他只是热心肠。
对谁都这样。
直到那天晚上。
又是一个被张总奇葩审美折磨到灵魂出窍的夜晚。
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大楼。
周叙等在那个老位置。
手里没拿任何东西。
只是靠着路灯杆，低头玩手机。
屏幕的光映亮他侧脸，轮廓清晰又年轻。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收起手机。
“走吧，姐姐。”
很自然。
像演练过无数遍。
我们并排走着。
距离不近不远。
今晚格外沉默。
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我也被白天那句“林经理你是不是没找男朋友？女人啊，还是得阴阳调和才行”恶心得不轻。
快到小区门口。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长，短暂地交叠在一起。
我停下脚步。
他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我。
“周叙。”
我叫他名字。
声音在夜风里有点发干。
他嗯了一声，眼神看过来，带着询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那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压下去。
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像纯粹的好奇，“总能‘刚好’出现？”
问题终于问出口。
空气好像凝滞了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