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
脸上的轻松随意像潮水一样褪去。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沉静下来。
亮得惊人。
像两簇幽深的火，直直地烧过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
毫无预兆。
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刚运动完的皂角清香，混着夜风的微凉。
近到我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他瞳孔里那个有些慌乱的我自己。
我的呼吸一滞。
心脏毫无预兆地开始狂擂，撞得胸口发疼。
“姐姐。”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砸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看不出来吗？”
他盯着我，眼神专注得可怕，里面翻滚着我从未见过的、赤裸裸的情绪。
滚烫，直接，不容回避。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
脚跟却像钉在了原地。
“我在追你。”
四个字。
清清楚楚。
砸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世界好像被按了静音键。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如鼓的心跳，和他灼人的视线。
血液轰一下全涌到脸上。
烧得厉害。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脑子里一团乱麻。
最后挤出来的，是一句苍白又愚蠢的反驳。
“开…开什么玩笑，”我几乎是语无伦次，狼狈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才多大…”
他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
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反而又逼近了半步。
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了我。
压迫感十足，却又奇异地不让人讨厌。
“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笃定。
“问题是，”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却又无比坚持。
“姐姐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夜风拂过。
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就那样站着，坦诚地、固执地、甚至有点笨拙地。
等着我的审判。
把我所有试图逃避的借口，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5
那晚之后。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周叙还是会出现。
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但“顺路”的借口，他再也不提了。
他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以前是藏着掖着，现在全是明目张胆的喜欢。
亮晃晃的。
像正午的太阳，烫得人无所适从。
“姐姐，给。”
某天下楼，他递过来一个小纸盒。
是我上周路过甜品店，随口嘟囔了一句想吃的提拉米苏。
我当时只是累了，馋了，说过就忘。
他却记住了。
盒子还是冰的。
“你……”我接过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刚好看到，”他笑，眼睛弯起来，“就买了。”
谎话精。
那家店根本不顺路，在城另一边。
但我没戳穿。
低头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咖啡粉的苦和奶油的甜细腻地融合。
好像……没那么累了。
张总那边，却变本加厉。
提案前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