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边突然没了音讯。
方案邮件已读不回。
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助理敷衍说张总在忙。
全团队的心都悬着。
不确定这尊大佛又在作什么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焦虑像藤蔓，缠得人喘不过气。
提案前夜。
十一点。
张总的助理终于回了封邮件。
措辞礼貌，意思却刁钻。
对方案核心概念提出了全新的、根本性的质疑。
等于推倒重来。
“靠他奶奶的！”
安静的办公室里，不知道谁低声骂了一句。
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绝望。
深深的绝望。
我盯着那封邮件，手脚冰凉。
胃开始一阵阵抽痛。
明天就是死线。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可能通宵都搞不定。
我挥挥手，让团队的人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自己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
对着电脑屏幕刺眼的光。
脑子一片空白。
累。
委屈。
愤怒。
还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我趴在冰凉的会议桌上。
额头抵着手臂。
真想就这么睡过去，或者大哭一场。
嗡嗡——
手机在桌上震动。
周叙：「还在公司？」
我看着那行字，鼻尖猛地一酸。
没力气回。
几分钟后。
他又发来一条。
周叙：「楼下保安不让我上去。你下来一下？」
我吸了吸鼻子。
撑着发软的身体，走到窗边。
往下看。
楼下花坛边，那个熟悉的高个子身影正站在那里。
手里拎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桶？
他好像感应到我的视线，抬起头，朝我挥了挥手。
我下楼。
脚步虚浮。
夜风一吹，冷得打了个哆嗦。
他迎上来，眉头皱着。
“你脸色好差。”他把保温桶塞进我手里，“拿着。”
沉甸甸的，透着暖意。
“是什么？”
“汤，”他语气有点硬，像在生气，也不知道气什么，“我熬了几个小时，骨头都化掉了。”
我愣住。
低头看着那个蓝色的保温桶。
“你……熬汤？”
一个体院大三的男生，熬汤？
“网上看的教程，”他别开脸，耳朵尖有点红，“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你看起来快碎掉了。”
心里最酸软的那个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眼睛有点胀。
“我没事，”我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就是……项目有点麻烦。”
“哦，”他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那也别饿着肚子硬扛。”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我能上去吗？”
“啊？”
“我不吵你，”他飞快地说，“我就……找个角落待着。你一个人在这破楼里，我不放心。”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带他上了楼。
他真找了个会议室角落的椅子坐下。
拿出手机，戴上耳机。
安安静静的，像个大型摆设。
我把保温桶里的汤倒出来。
热气腾腾，香味瞬间弥漫开。
是玉米排骨汤。
熬得奶白奶白的。
喝下去。
从喉咙一直暖到冰冷的胃里。
好像真的……注入了一点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