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开始直播”的按钮。
直播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有点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学着师父平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开口：
“有缘人，请留步。贫道青玄，今日开坛，免费三卦，卜吉凶，断前程。信则灵，不信，则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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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还是没人。
弹幕一条都没有。
我有点尴尬，坐在那，跟个木头一样。
大概过了十分钟，终于飘进来一个人。
【路人甲】：哟，现在道士都出来直播了？缺香火钱了？
我看着这条弹幕，眼皮都没抬一下。
“钱乃身外之物。贫道直播，只为渡有缘人。”我淡淡地说。
【路人甲】：哈哈哈，装，接着装。主播几岁了？成年了吗？还贫道，笑死我了。
我没理他。
又过了几分钟，陆陆续续又飘进来几个人。
估计都是被“道长直播”这种猎奇的标题吸引进来的。
【今天你吃饭了吗】：主播长得还挺好看的，可惜是个神棍。
【隔壁王叔叔】：小妹妹，别搞这些封建迷信了，好好上学去吧。
【我是你爸爸】：主播，给我算算，我今天能不能中五百万？算得准我给你刷个火箭！
直播间里，冷嘲热讽，没一句好话。
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跟那些骂我“婊子”“贱人”的评论比起来，这些，简直就是毛毛雨。
我静静地等着。
师父说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我等的，是那个，真正的“有缘人”。
终于，一个叫【深夜的鱼】的用户，发了一条不一样的弹幕。
【深夜的鱼】：道长，真的免费算卦吗？
我精神一振。
来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着镜头，“今日三卦免费。你是第一位。”
【深夜的鱼】：那……那您帮我看看，我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路人甲】：哈哈哈哈，来了来了，开始走程序了！
【我是你爸爸】：鱼兄，快跑！下一步他就要你刷礼物驱邪了！
我没理会那些杂音，只是看着【深夜的鱼】这个ID。
我闭上眼睛，手指在桌上轻轻掐算。
生辰八字，姓名，都不需要。
对我来说，他问出问题的那一刻，卦象，已然生成。
几秒钟后，我睁开了眼睛。
“你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我缓缓开口，“是你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人。”
直播间，安静了一瞬。
【深夜的鱼】：！！！道长，你……你怎么知道？
“你家住七楼，坐北朝南，门口对着电梯。是也不是？”
【深夜的鱼】：是！是！我家是七楼！门口就是电梯！
这一下，直播间里，嘲笑的声音，小了点。
“你最近半年，财运不济，工作上处处碰壁，还丢了一笔很重要的单子。”我继续说。
【深夜的鱼】：对对对！我就是因为丢了那个单子，才被公司给辞了！道长，您太神了！
“你丢单子，不是因为你能力不行。是因为，有人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
“你把你最好的朋友，当兄弟。你老婆，却把他，当情人。”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