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审视。
“我有我的渠道。”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沈记者，我找你不是为了让你查案，我只是提供线索。至于你信不信，查不查，那是你的事。”
他合上文件袋，转过头看我，镜片后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王女士，你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我被一个叫马丽萍的乡下干部顶了位置，她背后是谁，我想你应该能猜到。”
“所以，你想利用我帮你报复？”他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
“不，我只是想让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晒晒太阳。”我拉开车门准备下车，“资料给你了，怎么用是你的自由。但我提醒你一句，徐莉这个人，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下车后，我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人群。我知道，沈默这样有野心的记者，绝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个新闻。我们的合作，已经开始了。
回到单位，办公室里气氛诡异。那段录音像病毒一样在内部群里扩散，虽然没人敢公开讨论，但每个人看马丽萍的眼神都变了。鄙夷，看戏，幸灾乐祸。
马丽萍显然也感觉到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急需做点什么来立威。
下午，她就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会。
议题是关于城东那块地皮的开发项目——建一个大型歌舞厅。这是上一世徐莉力主推动的项目，也是她用来掏空单位资产，为自己家族企业输送利益的开始。而马丽萍，就是那个被推到台前，最后背黑锅的蠢货。
“……这个歌舞厅项目，市里很重视！我们必须尽快落实，拿出成绩来！”马丽萍拍着桌子，唾沫横飞，“这是我上任后抓的第一个重点工程，谁要是敢掉链子，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鸦雀无声。
我翻看着项目合同，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举起了手。
马丽萍不耐烦地看着我：“你又有什么事？”
“马馆长，我支持这个项目。”我站起身，一脸严肃，“而且我认为，我们不仅要建，还要高标准、严要求地建好。”
我的表态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马丽萍。
我继续说道：“我仔细看了合同，觉得有一点需要补充。现在市里正在搞文明城市创建，对所有在建工程的环保和文明施工要求都很高。我建议在合同里增加一条补充条款，明确规定施工期间的噪音、粉尘和垃圾处理标准，一旦违规，所有责任由施工方承担。”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谁也挑不出错。
马丽萍皱了皱眉：“有这个必要吗？别耽误了工期。”
“非常有必要。”我语气坚定，“这不仅是响应市里的号召，更是为了我们单位的声誉着想。万一被检查组抓到我们施工不文明，罚款是小事，影响了您的政绩可是大事。”
“政绩”两个字，精准地戳中了马丽萍的要害。
她犹豫了一下：“那你说，这个条款谁来监管？”
“当然是您了。”我顺理成章地把话接了过来，“您是一把手，只有您亲自抓，这项工作才能落到实处。我建议在条款里明确，监管责任人为‘文化馆一把手馆长’。这样既能体现我们对这项工作的高度重视，也赋予了您对施工方绝对的管理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