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闪回·无数个日常】 她煲好汤送去公司,他的秘书客气地拦下:“抱歉,夫人,陆总在开会,吩咐不准打扰。” 她画的设计稿被随意扔在茶几角落,上面不小心滴落了咖啡渍。 她小心翼翼提出的建议,总被他以“你不懂”三个字轻描淡写地驳回。 还有那次,她意外听到他和朋友通话,语气懒散带着戏谑:“林晚?嗯,挺懂事的,不闹人。放在家里省心。” …… 原来,她多年的深情付出、小心翼翼的经营、卑微隐忍的爱恋,在他那里,只换来一句“省心”。
像评价一件家具,实用,且安静。
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抚上小腹。这里,曾经悄然孕育过一个小小的生命。她得知消息时,曾有过一丝微弱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希冀——或许这个孩子,能缓和他们的关系,能让他对这个家,多一点点眷恋。
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先看到了他陪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拍卖会上的新闻。
然后,是在他书房抽屉里,发现的那份拟好的、条款苛刻至极的离婚协议草案。
最后,是今天早上,她孕吐反应严重,虚弱地请求他陪她来医院做第一次产检。他接了个电话,是关于白薇薇画展的,他语气温和地答应了对方的邀约。挂断电话,他看向她,眉头蹙起:“只是检查而已,让司机送你去。薇薇那边有个很重要的开幕式,我不能缺席。”
薇薇。 叫得真亲切。
而她和他的孩子,只是一个“而已”。
那一刻,心中最后一丝绷紧的弦,铮然断裂。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等待、所有藏在心底不肯熄灭的爱火,彻底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浇灭,连一缕青烟都不剩。
心死,原来不是轰然巨响,而是一声呜咽,迅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所以,她独自来了医院。不是产检,而是终结。
用这种方式,告别过去那个愚蠢、卑微、乞求爱的自己,也彻底斩断与他之间最后一丝可怜的牵连。
“林晚女士?”护士冰冷的声音响起,“手术准备好了,家属还没来吗?”
林晚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唯有眼眶红得骇人,但那里面没有泪,只有一片虚无的空洞。
她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更难看。
“没有家属。”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自己签字。”
拿起笔,她的手稳得出奇,在那份决定命运的文件上,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在埋葬过去的自己。
手术的过程短暂而麻木。清晰的器械碰撞声,冰冷的触感,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却都比不上心口那片早已荒芜的废墟来得更痛。
当她拖着虚软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出手术室时,外面的天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陆景琛”。
她看着那个名字,眼神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
一条信息紧随其后跳出来:【晚上有个应酬,不回去吃了。你自己解决。】
看, even在她刚刚亲手结束掉他们孩子的时候,他关心的,依旧是他那永远重要的应酬。
林晚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带着无尽的苍凉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