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傅樊的小三彩票中了100亿。
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凌晨三点,炸毁了我经营了十年的家。
“离婚吧,以洛。”
傅樊将一份打印得还带着余温的协议推到我面前,书房里昂贵的香薰都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他甚至没洗个澡,就迫不及待地从她的温柔乡里赶回来,逼我签下这份宣告我前半生失败的判决书。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从一无所有陪他到事业小成的男人。他穿着手工定制的衬衫,手腕上是我去年生日时送他的百达翡丽,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耐与决绝。
“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明明心里早已排练过无数次,可话一出口,还是带着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颤抖。
“为什么?”傅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林以洛,你还要我把话说到多明白?你配不上我,从来就配不上。你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除了做做家务、生个孩子,你还能为我做什么?”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像一头终于挣脱牢笼的野兽,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上。
“可欣言不一样。”他提起那个名字时,连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度,“她是首富乔家的千金,藤校毕业,人脉广阔。她现在又中了100亿的彩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的事业可以一步登天!她能帮我谈下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业务,能给我的项目带来数不清的投资!”
首富千金?
我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讽。
乔欣言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柔弱可怜、善解人意的模样。她会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告诉我,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半工半读才念完大专,对我这个“姐姐”充满了敬佩。
她会在傅樊出差时,提着水果篮来看我,体贴地帮我做家务,陪我聊天,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傅樊有多辛苦,而我这个家庭主妇有多么清闲。
原来,这一切都是戏。
演给我看的,也演给傅樊看的。
2
“傅樊,”我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悲伤而无助,“我们有孩子,子轩才八岁。”
提到儿子,傅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被更大的决心所取代。他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这个动作让我瞬间恍惚。
我记得他上次给我跪下来,还是十年前,在那个只有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他捧着一枚用易拉罐拉环做成的“戒指”,信誓旦旦地说会爱我一生一世,求我嫁给他。
如今,他再一次跪下,却是为了求我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
何其讽刺。
“以洛,我求求你,成全我们吧!”他声泪俱下,演技精湛得像个影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只要你肯签字,我净身出户!这套房子、车子,还有我名下所有的存款,全都给你!这差不多有两千万,足够你和子轩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做出了天大的牺牲。
两千万。
在我眼里不过是几顿饭钱的数目,却是他衡量我十年青春的价码。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儿子傅子轩站在门口,他穿着我给他新买的睡衣,脸上却带着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