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四小时,房子、车子、以及他账户里那一千八百多万的“全部资产”,都已经转移到了我的名下。
他走的时候,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仿佛这里是什么瘟疫之地,多待一秒都嫌晦气。傅子轩跟在他身后,昂首挺胸,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临走前,还回头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
巨大的别墅瞬间空了下来。
我环顾四周,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每一件家具,每一处装饰,都是我亲手挑选布置的。墙上还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的我笑得温婉,傅樊意气风发,傅子C轩被我们抱在怀里,天真烂漫。
多可笑啊。
我伸出手,将那幅碍眼的合照摘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些年,我几乎没有为自己买过什么。衣柜里挂着的,大多是过时的旧款,首饰盒里空空如也,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还是去年双十一凑单买的平价货。
我把这些象征着“林以洛”这个家庭主妇身份的物品,连同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一同打包,装了不过寥寥几个袋子。
5
做完这一切,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听筒里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的男声。
“爸,是我。”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怒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林以洛!十年了!你为了那个凤凰男,十年不跟家里联系!现在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听着这熟悉又暴躁的关心,我的眼眶微微发热。
“爸,我离婚了。”
“离得好!”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提高八度,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意,“我早就说过那个傅樊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窝浅,心比天高!当初你非要嫁,说什么要体验普通人的爱情!现在体验完了?被伤透了?”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行了!知道回家就行!”我爸,林苍山,华夏富豪榜上常年霸占前三的男人,此刻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东西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还是老地方,爸给你留着门呢。”
“不用了,爸。”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熟悉的园景,“我已经在楼下了。”
我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老管家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
“小姐,欢迎回家。”
我将那几个装着过去十年残骸的袋子随手递给管家,坐进了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
车子平稳地驶离这个我曾以为会待一辈子的地方。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栋越来越远的别墅,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彻底放松的弧度。
再见了,傅樊。
再见了,傅子轩。
再见了,那个愚蠢地扮演了十年“农村妇女”的林以洛。
从今天起,我只是林以洛。
林苍山的独生女,林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车子驶入浅水湾一号,那栋盘踞在山顶,能够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巨大庄园。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