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直紧紧锁着,像是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他对医生只有一个要求:用最好的药,住最好的病房。
检查结果出来了,左脚脚踝韧带撕裂,需要静养一个月。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被安排进了一间豪华的单人病房。
我躺在病床上,对他说:“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我不想欠你人情。”
他看了我一眼,冷冷地拒绝:“不用。”
他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最贵的进口水果,堆满了整个床头柜。
然后拿起一个苹果,和一个水果刀,笨拙地削了起来。
最后,一个坑坑洼洼的苹果递到了我面前。
他脸上还是一副给你是你的荣幸的霸总表情。
我看着那个丑苹果,又看看他,突然又气又想笑。
深夜,脚踝疼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发现程步云并没有离开。
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开着一盏小灯,正在用笔记本处理公务。
但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我的病床。
他就那样,彻夜未眠地守护着我。
第二天,他看起来很疲惫。
他走到我床边,说:“我们谈谈。”
“谈什么?”
“谈谈你的生活,你的兼职,还有”他顿了顿,“你背负的那些债务。”
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连我家的债务都知道。
被彻底调查的愤怒,让我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程步云,你凭什么调查我?”
我激动地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根本不会懂我的处境!”
“我的私生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向他。
我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深邃的眼眸沉痛地看着我。
他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明明已经把我的心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沈佩兰,你为什么还在装傻?”
这个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的大脑瞬间当机。
我无法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会爱上尘埃里的我。
8
第二天,程步云派来了一位姓王的护工。
王阿姨看起来很和善,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程步云没有再出现。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于是旁敲侧击地向王阿姨打听程步云的往事。
王阿姨叹了口气,说:“程先生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他父母走得早,十几岁就被送到国外,一个人撑起整个家族的生意,压力大到经常整夜整夜地失眠。”
她还提到一件事。
“程先生的母亲生前,最喜欢弹钢琴了,弹得特别好。”
这句话,让我的心猛地一动。
我想起了第一晚在他办公室看到的那张照片。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
程步云对我另眼相看,是不是只是因为,他从我身上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
弹钢琴,倔强,不服输。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程步履。
“沈佩兰,我劝你离我哥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