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手工皂装进纸箱，手机突然弹出催债短信：‘再不还钱，就去你摆摊的地方找你’。
03
下午的阳光有些烈，在地铁附近的人行道旁。
一块布铺在地上，几十块手工皂整齐摆开，旁边立着一个牌子：'自制手工皂，15元块'。
我戴着帽子和口罩，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偶尔有人看一眼，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
感觉每一道扫过的眼光都带着审视，口罩闷得慌，脸上烧得厉害，以前站在闪光灯下都没有这么难堪。
一遍遍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沈棠，你得习惯，尊严在债务面前，狗屁都不是！’
车流声，脚步声，交谈声汇成巨大的噪音，我没有叫卖，就安静坐再那里等着第一个顾客。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正当我以为第一天就这样结束的时候。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阿姨停在摊位上，拿起一块香皂闻了闻：“啥做的？干净不？”
听到人声，我猛地抬头语速有点急：“干净的！阿姨，都是用食用级的油，我自己做的！”
说着还把成份表快速的拿出来给阿姨看。
没想到阿姨起手先砍一刀“哦，闻着是挺香的，便宜点呗，十块？”
身子僵了僵，十块，成本三块五，还能赚6块五，卖不卖。可是...
最终还是咬咬牙坚持价格“阿姨，成本很高，我...”
看着阿姨放下香皂起身离开的动作，我紧张的喉咙发紧。
没想到第一单就这样黄了.....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开局士气直接被打沉，是我太死心眼了吗？为了多赚几块钱，眼睁睁放走了开张的机会。
那块被阿姨放回去的香皂它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又像是嘲笑我的失败和固执。
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沮丧包围，就在这时“小姑娘，帮我包起来吧”
一抬头，是刚才那位阿姨，她回来了，身上带着光。
此刻我感觉阿姨比圣母玛利亚还要玛利亚，圣母这词从此有了具现化。
阿姨回头看了看那些香皂，叹了口气：“小姑娘看你也不容易，把我刚才那块包起来吧。”
说着她递来了十五元纸币。
“阿姨....你....”我接过那还带着温度的纸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仔细包好一块皂，递给阿姨。
阿姨最终原价购买，给我带来第一笔收入和巨大的心理安慰。
鼻尖猛地一酸，十五块，轻飘飘的纸币，却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手心发疼。
第一笔...靠自己力气挣来的钱....
收摊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周伟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他戴着墨镜，嘴角挂着恶意的笑。“沈棠，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扎过来，“别白费力气了，你挣的那点钱，够还利息吗？”
车子缓缓启动，他最后丢下一句：“好好享受你的挣扎，我看着呢。”
04
就这样，白天直播出摊，晚上直播复盘一天的收入和见闻，回答零星几个问题，成了我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