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运转移？这怎么可能？
这比我中五百万彩票，还要离奇。
我关掉手机，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也许，真的只是一连串的巧合。江川只是最近运气不好而已。
我去了市中心的彩票中心，兑了奖。扣完税，还有整整四百万，打进了我的银行卡里。当手机收到那条显示着一长串零的余额短信时，我依然感觉像在做梦。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附近最高档的商场，给自己买了一条新裙子。那是我以前路过橱窗，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的牌子。
当我穿着那条漂亮的裙子走出商场时，阳光正好。一个街头艺人正在拉着小提琴，曲子悠扬动听。几个小朋友在广场上追逐着鸽子，笑声清脆。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我感觉自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个没有霉运的，全新的林沫。
我甚至开始规划，拿到这笔钱之后，我要做什么。我要给爸妈换个大房子，我要去环游世界，我要把以前因为倒霉而不敢尝试的事情，全都做一遍。
就在我沉浸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
是江川。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正行色匆匆地过马路，似乎有什么急事。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然而，就在他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共享单车，不知道被谁随意地停在了路边。江川一脚踩了上去，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向前扑了出去。
而他的正前方，一个施工队刚刚打开了一个下水道的井盖，正准备检修。
“噗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落水声，江川，我们曾经的校草，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当着无数人的面，掉进了下水道里。
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口只露出一个脑袋、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井，手里拎着的、那条象征着我新生活的新裙子的购物袋，悄然滑落在了地上。
巧合？
不。
这不是巧合。
4
江川被捞上来的时候，上了本地的社会新闻。
标题是《一男子当街坠入下水道，疑因低头玩手机所致》。配图是他被两个工人搀扶着，浑身湿透，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气味，脸上混杂着泥水和绝望的表情。
这张照片，迅速成为了我们学校新的表情包。
而我，作为唯一的、完整的目击者，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我梦回了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我和江川确定关系的那天。
那天，我们一起去了邻市的一座古山上。那座山不高，但据说山顶有座很灵验的山神庙。我从小倒霉，对这种事情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我觉得我的霉运，可能会冲撞了神明。
但江川坚持要去。他说，他要求一个平安符，希望能保佑我，以后能平安顺遂一点。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嫌弃我倒霉，还愿意为我付出的人。
我们爬上山顶，那座山神庙很小，也很破旧，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庙祝，坐在蒲团上打盹。
江川很虔诚地上了香，然后在功德箱里塞了一百块钱。老庙祝睁开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