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许柚砸上门，反锁，背贴着门板滑坐地毯，心跳如鼓。
手机亮，店长发来语音：“试岗提前，明早七点到店拍预热视频，打扮精神点。”
她回了个“收到”，翻身扑向床，把脸埋进被子尖叫，声音全闷住。
……
第二天六点，闹钟炸响。她刷牙洗到牙龈出血，遮瑕盖不住青眼圈，干脆放弃。
商场门口，店长江南递给她一件粉色围裙，上面印“天使宝贝”大Logo。
“先直播两小时，走温情路线，单亲妈妈重返职场，标题我都想好——‘离婚也不放弃微笑’。”
许柚嘴角一僵：“要曝光私事？”
“流量密码，网友爱看。”江南冲她眨眼，“放心，我会剪得美一点。”
镜头一开，弹幕飞起：
【姐姐好惨但好美】
【渣男去死去死】
【儿子真的不给妈妈吗？我哭死】
许柚一边整理奶粉罐，一边背台词，笑得腮帮子酸。
中场休息，她躲到仓库，江南追进来：“数据爆了，加播一小时，提成翻倍。”
“我喘口气。”
“不行，热度掉就救不回。”江南压低声音，“你也不想一直拿三千五吧？”
她咬牙，回到镜头前。
忽然，弹幕飘过一句：“这女的我认识，住如家快捷，欠房费。”
许柚脑袋嗡的一声，手一抖，奶粉勺掉地。
江南眼疾手快关评论，冲她比嘘：“黑子，别理。”
直播结束，她点开账号，私信炸了：
【骗同情狗】【拿孩子炒作贱不贱】【祝你儿子以后不认你】
她手指发抖，连打几个字都拼不齐。
江南拍拍她：“别玻璃心，黑红也是红，今晚我请你喝酒，教你怎么洗白。”
她摇头，把围裙甩回他怀里：“我不卖了。”
“走出这门，违约金五千，写进合同。”江南声音凉下来。
她定住，脚步像灌铅。
手机响，陌生座机，她接起。
“许小姐吗？我‘珍爱佳缘’红娘，有位先生看了你资料，想今晚见面，地点在万豪38楼空中酒吧，男方愿意报销打车费。”
她愣住：“我什么时候注册会员？”
“你朋友帮你填的，说你想重新开始。”
她第一反应是拒绝，可脑海里闪过违约金、房费、信用卡账单，喉咙发紧：“好，我去。”
……
晚上八点，她站在万豪电梯，镜墙映出细高跟、大红唇，陌生得像别人。
男人早到，一身剪裁西装，腕表闪冷光：“许小姐？沈拓，32，投行。”
她点头，坐，对方推来菜单：“喝什么？”
“柠檬水，谢谢。”
沈拓笑：“不点酒？怕我？”
“怕穷。”她实话实说。
男人挑眉，显然被逗乐：“听说你刚离婚，有个儿子？”
“嗯，归前夫。”她握紧杯壁，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滑。
“挺好，省心。”沈拓晃着红酒，“我明年被派驻纽约，想找个伴，先领证，后恋爱，你合适。”
许柚愣住：“太快。”
“效率时代。”他掏出一张卡，“这里面十万，当见面礼，婚礼后另有彩礼，你辞职跟我走，孩子不带，最好。”
她盯着那张黑卡，呼吸变浅，眼前闪过娃的笑脸，又闪过违约金提醒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