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愣了愣，随即苦笑，"你都知道了？"
林晚看着他，心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下割着。上辈子她不懂，以为他不爱她了，以为他变心了。但这一刻，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和不舍，她明白了。
他爱她。
从十七岁到三十七岁，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为什么？"林晚问。
顾城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我家里反对，说影响学习。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而且苏微和我说，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和学习好的男生在一起有面子。她说你背地里和别人说过，等考上大学就分手。"
林晚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
原来当年的分手，根本不是什么家长反对，不是什么学习为重，而是苏微的挑拨。
"顾城。"林晚看着他，"如果我说，苏微说的都是假的呢？"
顾城猛地抬起头，眼中有希望的光芒闪过，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可是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为什么要骗我？"
是啊，她为什么要骗你？
林晚闭了闭眼，二十年后的真相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苏微嫁给了她的前男友，那个她分手半年后交往的人。在同学聚会上，苏微喝醉了酒，抱着她哭着说："林晚，对不起，我喜欢你的每一个男朋友。"
对不起，我喜欢你的每一个男朋友。
包括顾城。
林晚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如果她现在告诉他真相，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但是她知道不能。
因为她记得，就在明天，顾城会出车祸。
那场车祸，会改变他的一生。
第二章
"顾城，我们先不说分手的事，好吗？"林晚握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还很年轻，修长白净，没有她记忆中那道贯穿整个手背的疤痕。
顾城看着她，眼中有些困惑，"可是......"
"给我一点时间。"林晚打断他，"就一天，明天晚上我们再谈这件事，好吗？"
顾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林晚松了一口气。她记得很清楚，明天是周六，顾城会骑自行车去城西的书店买参考书，在回来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倒。
司机酒驾，顾城的右手严重骨折，虽然治好了，但落下了后遗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地写字。
那件事对顾城的打击很大，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成绩也下滑了很多，最后只考上了一个普通的一本。
而林晚，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里，被苏微彻底说服了分手的决定。苏微说："你看，连老天都不让你们在一起。顾城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你真的要为了一个高中的恋情，毁掉自己的前程吗？"
那时候的林晚太年轻，太容易被说服。她真的信了苏微的话，在顾城最需要她的时候，选择了离开。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林晚？林晚？"
苏微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教室，苏微正担心地看着她。
"你刚才去图书馆了？顾城找你什么事？"苏微问。
林晚看着苏微那张精致的脸，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张脸曾经让她觉得那么亲切，那么信任。她们从初中就是好朋友，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