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眼，眸光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和不安。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依言坐下，身体绷得笔直。
我以为他会开门见山地质问年会上的事，但他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冷淡地开口，问了一个让我猝不及及的问题。
“你对公司未来三年的产品运营，有什么看法？”
我愣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问我工作？
我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开始运转。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考验。
如果我此时表现出任何的慌乱和不专业，那么我在他眼里，就真的只是一个会搞桃色新闻的蠢货。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将自己这几年来对行业的观察、对公司产品的思考，条理清晰地阐述了出来。
我谈到了用户下沉，谈到了内容生态的闭环，谈到了利用AI技术提升用户体验的可能性。
这些，都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在无数份报告里总结出的心血。
我越说越流畅，渐渐找回了属于一个专业产品人的自信。
说完后，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评判。
陆景辰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他沉默了片刻，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弧度。
“很好。”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那张纸推到我面前。
“今晚八点，天盛酒店，3902房。我的私人宴请，我们详细谈谈你对未来的规划。”
我看着纸上那个地址，整个人都震惊了。
酒店？私人宴请？
这算什么？是鸿门宴，还是……一个机会？
他这番操作，到底是想惩罚我，还是……真的对我的想法感兴趣？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
羞耻、不安、恐惧的情绪还没散去，一种莫名的、夹杂着危险气息的期待，又悄然升起。
这个男人，太难懂了。
03
晚上七点五十，我站在天盛酒店39层的总统套房门口，心脏狂跳不止。
这是一家极尽奢华的六星级酒店，连走廊的地毯都厚得能陷进脚踝。
我身上穿着自己最好的一条连衣裙，化了得体的淡妆，但站在这里，依然感觉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或许是为了那渺茫的、保住工作的希望；或许，是想弄清楚陆景辰到底想干什么；又或许，只是因为我无法拒绝他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陆景辰本人。
他换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穿着一件质感极佳的深灰色羊绒衫和休闲裤，少了几分白天的凌厉和压迫感，多了几分儒雅和居家的慵懒。
头发微微有些湿润，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沐浴露味道。
“进来吧。”他侧身让我进去。
套房大得惊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
餐厅的长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西餐，两支红酒，和摇曳的烛光。
